它说,这铃不是线索,是信标。
有人故意让它落到沈砚手里,就是为了让我们找到门。”
尉迟逸风冷笑:“所以,陷阱从一开始就在等我们。”
“可我们得进。”她抬头,“你不觉得太巧了吗?玉佩出现在山洞,铃铛出现在药市,鼎被搬走,火油被运来——所有动作都在推动我们去开门。他们不怕我们找到真相,怕的是我们不来。”
“你是说,他们在等‘血启’之人?”
“我在祖父笔记里见过这个词。”她从怀中取出一页泛黄纸片,“‘血启者,非生即死,启门之人,必承其祸’。他们要的不是开门,是要一个‘承祸之人’。而我……”
她顿了顿:“我严家祖上,就是第一代封门人。”
尉迟逸风猛地抬头:“所以你不能去。”
“所以我必须去。”她直视他,“只有封门人的血脉,才能触碰门心而不被反噬。你进不去,别人更进不去。但你得在朝中拖住他。”
“你想让我当诱饵?”
“你想当英雄?”她反问,“你能带兵打进尚书府?能当场抓他认罪?不能。你唯一能做的,就是让他以为你还在查江湖事,让他放松警惕,让他继续调动人手,往九幽运东西。等他把所有底牌都亮出来,你再动手。”
他盯着她,良久,缓缓点头:“你查源,我布网。”
“风宝随我。”她伸手,风宝跃上肩头,“它识死气,也能辨路。”
“我留京。”他收起密报,开始焚烧无关纸张,“但你得答应我,不到万不得已,别碰门心。”
“我答应你。”她将地图摊开,用炭笔标出九幽入口,“我们定个暗号。铃响三声,是安。若断,就是陷。”
他点头:“若我三日无讯,你不必等我。”
“我不等你。”她收起地图,“我只信铃声。”
亲卫在外轻咳一声,提醒天色将明。
她站起身,披上斗篷,手按上铃铛,正要收起,尉迟逸风忽然开口:“你祖父当年,为什么封门?”
她动作一顿。
“因为门后的东西。”她低声说,“不是书,不是鼎,不是术法。是‘源’。
它会说话,会模仿人心。
它告诉你最想要的,然后让你亲手打开它。”
他皱眉:“那你怎么知道你现在做的,不是它想让你做的?”
她没回答,只是将铃铛贴身收好,转身走向亭外。
风宝展翅飞起,在空中盘旋一圈,忽然俯冲而下,爪子猛啄地面,连敲三下。
她回头看了尉迟逸风一眼:“它说,路通了。”
他站在亭中,未动,只道:“去吧。”
她翻身上马,马蹄刚动,他又说:“铃响三声,我必应。”
她轻扯缰绳,马儿前行。
风宝飞上高空,引路向北。
雪地尽头,天光微亮。
尉迟逸风站在亭中,目送她远去,直到身影消失在雪线之间。
他转身走入夹层,取出便服换上,又将剩余密报投入火盆。
火焰腾起,映着他半边脸。
他伸手入怀,摸出一枚铜哨,轻轻一捏。
远处雪坡后,一道黑影悄然起身,抱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