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此时,风宝从屋檐一跃而下,直扑张德元手臂,爪子精准掀开其左袖内衬——一抹淡黄色粉末赫然附着于布料褶皱间,在晨光微露中泛着细微光泽。
“哎哟!”风宝夸张地扇动翅膀,“这味‘补气散’可真香啊,连我这鸡都闻得出!三天前我就在西角门见过这粉,当时还蹭了一嘴,差点以为王府改行卖糕点了!”
张德元猛然后退,试图甩开风宝,却被两名影卫左右夹住肩膀,动弹不得。
“香豆粉掺朱砂。”严冰雪走近,语气平静,“无毒无害,但沾肤不褪,三日方消。你前日去过西角门接货,碰过装药的箱子,所以袖口残留。而这粉,只出现在王府特制药尘中——你根本没资格接触正品药材,却偏偏沾上了它。”
张德元咬牙:“荒谬!这粉末满地都是,谁能证明是我碰过?”
“不是满地都是。”尉迟逸风冷冷接话,“全宫上下,只有三处撒过这种粉——一是王府药堂地面,二是西角门药箱内衬,三是你今晨踩过的这条青砖道。影卫已在你鞋底提取到相同成分,与这袖口粉末完全一致。”
空气骤然凝固。
张德元额头渗出冷汗,嘴唇微颤,却仍死撑:“即便如此……也不能说明我参与投毒!我只是奉命行事,送个药罢了!”
“奉谁的命?”严冰雪逼进一步,“是谁让你在瓶底藏铁片减轻重量,逃过称重查验?是谁教你每月初七去西角门取‘特供药材’?又是谁,在陈伯病退当日,安排你接手封装前的最后一道登记?”
每问一句,张德元身子便晃一下。
他猛地抬头,眼中闪过一丝狠意:“你们懂什么!若非为了大局,我何必冒此风险?陛下体虚久病,需静养避政,如今朝局动荡,若让他突然清醒,只会引发更大混乱!我这是护国,不是害君!”
“护国?”尉迟逸风嗤笑,“用毒药控制帝王神志,便是你的护国之道?”
“你们不明白!”张德元声音陡然拔高,“有些人不该醒,有些事不能查!你们步步紧逼,只会引来杀身之祸!周某就是前车之鉴——他若不多嘴,怎会失踪?你们现在放我走,还来得及!”
严冰雪眼神一厉:“所以你是承认了?周某的失踪,与你有关?”
张德元猛然闭嘴,双唇紧抿,额角青筋跳动。
风宝蹲在他脚边,爪子轻轻拍了拍他靴面,咕哝道:“你刚才说‘他们’,是不是还有别人?幕后那位,是不是快等不及了?”
张德元冷哼一声,别过脸去。
四名影卫已将他团团围住,手中短刃出鞘半寸。严冰雪立于前方,手中登记簿握得极稳。尉迟逸风站在她身侧,手按刀柄,目光如铁。
“带走。”他说。
两名影卫上前架人,张德元挣扎了一下,终是无力挣脱。就在他被拖行至廊下台阶时,忽然扭头看向严冰雪,嘴角扯出一抹诡异笑意。
“你以为……抓住我就够了?”他低声说,“那枚铜片……你们真以为只是商号印记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