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所以我们得让他们觉得，我们已经不行了。”
她从药囊中取出一颗黑色小丸，捏碎后涂在唇边，又抹了些灰土在脸上。接着，她将铜片虚虚卡进“七”字槽口，只插入一半，既像是尝试过，又未真正启动。
做完这一切，她拉着尉迟逸风靠墙躺下，压低声音：“待会门开，别动，等风宝动手。”
风宝早已蹲在角落，翅膀收得紧紧的，眼睛却亮得吓人。
时间一点点过去。
终于，外壁传来机括轻响，头顶翻板缓缓升起一道缝隙，透进一线微光。一只穿着黑靴的脚踏进来，试探性地踩了踩地面。
“死了？”那人低声问。
没人回应。
他又往前走了两步，弯腰查看铁柱上的铜片，嘴角刚扬起一丝笑，头顶阴影骤然扑下！
风宝如箭般冲出，一喙啄向对方左眼，爪子顺势抓破脸颊。那人惨叫一声踉跄后退，本能抬手遮脸。就在这一瞬，尉迟逸风暴起，一个翻滚近身，夺过对方腰间短刀，反手撬开翻板边缘。
咔的一声，整块石板被掀开。
冷风灌入，严冰雪迅速跃出，顺手抄起地上半截断砖砸向另一侧暗哨。那人还没反应过来，额头已被击中，闷哼倒地。
尉迟逸风紧随其后跳出，刀锋横扫，逼退第三个黑衣人。风宝趁机飞上墙头，居高临下紧盯四周动静。
“走不走？”它喊。
严冰雪没答，而是蹲下身，从倒地那人怀中摸出一枚蜡丸。丸子小巧，表面光滑，隐约可见内部有纸卷折叠其中。
“他们往外运的，就是这个。”她握紧蜡丸，“宫里的东西，被做成信件带出去。”
尉迟逸风扫了一眼四周：“此处不宜久留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严冰雪站起身，目光扫过那根铁柱，“但他们设这陷阱，不只是为了杀人。”
“是为了测试。”尉迟逸风接道，“看我们能不能识破他们的标记系统，能不能活着出来。我们出来了，等于告诉他们——七号据点暴露。”
“所以接下来，他们会换路线，换接头人，甚至可能清洗其他节点。”严冰雪攥紧蜡丸，“但现在，我们知道他们在怕。”
风宝扑扇翅膀落在她肩头，歪头看她：“那你打算怎么办？总不能让我再钻一次地缝吧？”
严冰雪没说话，只是将蜡丸塞进风宝爪中，又从药囊里取出一小包粉末，裹在油纸里绑牢。
“你不用进去。”她低声说，“你只要飞到对面屋顶，盯着那扇红漆小门。什么时候有人出来，你就把这包东西扔在他脚边。”
风宝瞅了瞅爪中的蜡丸，又看看她：“你要我去引蛇出洞？”
“不。”严冰雪嘴角微扬，“我要你去送‘遗失物品’。”
尉迟逸风看了她一眼，忽而轻笑：“你还真是半点亏都不肯吃。”
“我治病救人从不贪功。”她掸了掸衣袖上的灰，“但对付坏人，从来都是以牙还牙。”
风宝抖了抖羽毛，昂首挺胸：“行！这次我不叫，也不闹，就悄悄飞过去——”
话未说完，它猛然振翅腾空，身影掠过残垣断壁，朝着巷外低低滑去。
严冰雪望着它远去的方向，手指仍按在腰间药囊上。尉迟逸风站在她身旁，没有说话，也没有动。
远处屋脊上，风宝的身影停了下来，爪子牢牢扣住一片瓦楞。
红漆小门依旧紧闭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