帐内一时安静。
风宝这时恰好飞回,落在帐顶横梁上,喘得厉害,玉符几乎熄灭。它低头,用喙轻轻敲了三下木梁——那是“危险未除”的暗号。
尉迟逸风沉默片刻,忽然道:“我们不必非得进宫。”
她一怔。
“林婉儿有条密道,通勤政殿后巷。”他缓缓道,“她昨夜派人送来消息,说宫里不太平,让我小心。”
她眯眼:“你是说,让太医走密道入宫,绕过守卫?”
“正是。”他取出灯语筒,写下几行暗码,“我这就联络宫内眼线,让他们接应。你只需调配药方,确保太医能当场施救。”
她点头,立刻取出纸笔,写下“镇神丹”“清心散”“固脉丸”三味药引,交给亲卫速送王府。又叮嘱:“务必用紫檀匣密封,途中不可见光。”
尉迟逸风看着她忙碌,忽然问:“若皇帝真的下令收我兵权呢?”
她停下笔,抬眼看他:“那就让他收回。”
他一愣。
“但得等我们把地脉门户关上。”她嘴角扬起一丝冷笑,“门一关,阵法反噬,幕后之人必受重创。到时候,谁在背后捣鬼,自然水落石出。”
他笑了,第一次露出点轻松神色:“你还真是半步不让。”
“我从不做亏本买卖。”她收起药方,抬头看向帐外渐亮的天色,“风宝还能飞吗?”
尉迟逸风望向梁上那只鸡,羽毛凌乱,却仍倔强地挺着脖子。他点点头:“它比某些大臣靠谱。”
话音未落,远处皇宫方向忽有一道火光冲天而起,不是烽燧,也不是宫灯,而是某种符纸燃烧的青焰。
紧接着,勤政殿方向传来钟声——一下,两下,与地底那扇黑门的震动频率,竟完全一致。
严冰雪猛地站起身:“周慕白动手了。”
尉迟逸风立即抓起玄铁鞭:“封锁四门,禁止任何大臣聚议朝政——这是新帝的手腕。”
她盯着那道青焰,忽然道:“他是在给我们争取时间。”
“那就别浪费。”他大步走出军帐,对外喝令,“传令各部,原地待命,等我信号。”
她紧随其后,站在高岗上眺望敌营深处。那扇黑门仍在缓缓开启,仿佛通往深渊。风宝挣扎着飞上她肩头,爪子紧扣衣领,玉符终于又亮起一丝微弱红光。
尉迟逸风取出信号灯,准备发出总攻指令。
她忽然伸手拦住。
“等等。”她盯着皇宫方向,“钟声第三响还没落。”
他顿住,灯筒悬在半空。
远处,青焰摇曳,映得云层发紫。
风宝突然仰头,发出一声短促鸣叫。
尉迟逸风按下灯机,绿光冲天而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