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袍人缓缓转身,面容阴鸷,嘴角竟扬起一丝笑:“你们来得比我预计的早一刻钟。”
“因为你太急了。”严冰雪冷笑,“皇帝昏迷时念叨西岭、钟声,是你在他耳边说的吧?你以为能借引魂铃操控圣意,逼他废黜兵权?”
“不错。”李承乾抚过铃身,“只可惜,他醒得太早,坏了我的局。”
尉迟逸风握紧玄铁鞭:“所以你提前发动反扑,妄图在朝局未稳时彻底铲除异己。”
“天下岂容软弱之人执掌?”李承乾目光扫过二人,“你们以为破了防线就能赢?这地宫不是终点,而是开端。”
严冰雪眼神一凛:“你还想启动什么?”
李承乾不答,只是将铜铃高举,口中念出一段晦涩咒语。七盏青铜灯同时摇晃,灯焰由黄转紫。
风宝突然炸羽,发出急促鸣叫。
严冰雪心头一跳——那铃声频率,竟与地底震动同步加快。
尉迟逸风低声道:“他在引动地脉暴走。”
“目的不是毁掉这里。”她盯着李承乾的手势,“是把整个西岭变成活阵,以万人性命为祭,强行开启终门。”
“聪明。”李承乾咧嘴,“可惜,已经来不及阻止了。”
他手腕一抖,铃舌撞击铃壁,发出第一声响。
整座大殿随之震颤,地面裂开细纹,一股灼热气息自深处涌出。
尉迟逸风猛然冲上前,鞭影如电。李承乾侧身避让,铃声不断,每响一次,地动加剧一分。
严冰雪迅速翻找药囊,掏出一枚赤红丹丸塞入口中,又将一枚递给尉迟逸风:“抗焚丸,撑半个时辰。”
尉迟逸风接过吞下,反手一鞭逼退李承乾,厉声道:“你勾结江湖门派,私调军械,只为今日?”
“权力从来不属于病夫和女人。”李承乾冷笑,“而你们,不过是送葬的陪衬。”
严冰雪突然抬手,一枚银针疾射而出,直取铃铛。李承乾挥袖格挡,针尖偏斜,钉入灯架。
就在此刻,风宝猛然展翅,从柱顶俯冲而下,爪子精准抓向铜铃。
李承乾惊怒交加,扬手欲打。尉迟逸风趁机欺身近前,一记鞭柄重击其腕,骨节发出脆响。
铜铃脱手飞出。
严冰雪纵身跃起,半空中接住铃身,指尖迅速封住共鸣孔。
殿内震动戛然而止。
李承乾踉跄后退,脸色铁青:“你们……竟敢毁我大计!”
“不是毁。”严冰雪稳稳落地,将铜铃收入怀中,“是让它物归原主。”
尉迟逸风一步步逼近,玄铁鞭垂地,滴落的血在黑石上拖出长长痕迹。
李承乾忽然笑了:“你们真以为,我是幕后唯一之人?”
严冰雪瞳孔微缩。
他盯着她,一字一句道:“你那位堂妹,严雪柔,昨夜可是亲自送来皇帝寝殿的布防图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