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是误会!”风宝急道,“再说现在不同了,我是护国灵禽,有封号的!”
严冰雪忍不住笑出声:“行了,回头让你去太医院库房当值,专管药材出入登记。”
“哼,想支开我?”风宝眯眼,“你们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要干什么?一个查内廷旧档,一个握军权布防,表面上各司其职,其实都在织一张网——等着那些自以为安全的人自己钻进来。”
尉迟逸风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一下。
“聪明。”他说。
马车驶入王府巷口,门前石狮擦拭一新,守卫换上了崭新的铠甲。一名管事模样的人快步迎出,躬身行礼:“摄政副使、昭德医卿回府,卑职已备好茶水——”
“不必。”尉迟逸风翻身下马,随手将缰绳扔给随从,“今日不留客,闭门谢客三日,非紧急事务不得通传。”
“是!”
严冰雪也下了车,站定在台阶之上。她抬手摸了摸袖中那枚钥匙,冰凉的金属贴着皮肤,让她想起祖父临终前交给她的那只铜匣——里面装的不是药方,而是一份名单。
风宝飞上门匾,绕着“靖安王府”四个大字盘旋一圈,最后落在横梁雕花上,爪子紧紧扣住木棱。
“你们发现没有?”它忽然开口。
“什么?”严冰雪问。
“刚才一路上,没人敢直视王爷的眼睛。”
尉迟逸风站在阶前,玄色锦袍垂地,身形笔直如松。他没有抬头看匾额,也没有回应属下问候,只是静静望着皇城方向。那里宫阙连绵,金瓦耀目,仿佛一切尘埃落定。
可他知道,有些东西才刚刚开始。
“有些人怕的不是权位。”他终于开口,“是明白自己已经被盯上了。”
严冰雪走上前,与他并肩而立。她没再说话,只是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臂。这个动作极轻,像提醒,也像确认。
风宝缩了缩脖子,忽然觉得空气有点冷。
它低头看了看自己爪上的金套,那是昨日朝会上特赐的。金光闪闪,看着体面,可此刻却压得它有些喘不过气。
“喂。”它咕哝了一声。
“怎么?”严冰雪抬头。
“如果接下来要打仗……”风宝盯着远处宫墙,“你们得保证,别让我冲锋第一个。”
尉迟逸风看了它一眼:“你是功臣,不是炮灰。”
“那最好。”风宝抖了抖羽毛,“毕竟英雄也怕烫锅。”
严冰雪伸手将它抱下来,放在臂弯里。它的体温比平时低了些,心跳却快得异常。
“你怕了?”她问。
“我才不怕。”风宝嘴硬,“我只是……觉得那块砖底下,可能不止一个人。”
尉迟逸风转身,抬脚踏上第一级台阶。
他没有立刻进门,而是驻足片刻,仿佛在等什么。
然后他说:“让他们出来。”
话音落下,整座王府陷入短暂寂静。
街角卖炊饼的老汉猛地一颤,手中的竹屉差点落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