严冰雪没笑,也没反驳,只是伸手摸了摸它的羽毛。
这时,门外传来脚步声。不多时,婢女进来禀报:“小姐,严雪柔姑娘刚离开王府,说是家中有事,改日再来探望。”
她点点头,没多问。
等人都退下后,她走到窗前,望着那道仍未修补的窗缝。阳光穿过裂缝,在地板上投出一条细长的光带,正好落在漆盒边缘。
风宝趴在一旁,忽然耳朵一动:“主人,昨晚那个卖花的老妪……今早在城南被人发现昏倒在巷口,嘴里塞了团烂布。”
“哦?”她回头,“可看清脸了?”
“看清了。就是昨天那个人。她醒了一会儿,喃喃说了两个字——‘玄影’。”
严冰雪眼神一凛。
玄影会。那个本该被剿灭的组织,竟然还在活动,而且已经盯上了王府。
她坐回案前,提笔写下几行字,随即焚毁。灰烬落入铜盆,她看着最后一缕烟散尽,才缓缓开口:“风宝,从今天起,你不再离我十步之内。”
“本宝早就这么干了!”它挺起胸膛,“谁敢靠近主人,先过我这一关!”
她没再说什么,只是将药囊重新系紧,每一格都检查了一遍。然后站起身,走向内室。
傍晚时分,尉迟逸风回来,见她正在整理药材,便问:“今日可有异常?”
她抬眼看他:“有。我们身边,有眼睛。”
他眉头一皱:“谁?”
“一个以为自己藏得很深的人。”她递给他一封信,“这是我刚收到的匿名帖,说有人在城南看到形似我的女子出入黑市,贩卖禁药。”
尉迟逸风接过信,脸色渐沉:“这是要毁你名声。”
“不止。”她冷笑,“是要让我变成众矢之的,逼你弃我保名。”
他沉默片刻,忽然将信撕碎,扔进烛火。“我不信任何流言。”
“可别人会信。”她说,“尤其是,当这些话从‘亲人’嘴里说出来的时候。”
两人对视一眼,心照不宣。
夜深了,风宝蜷在暖窝里,爪边放着半块干粮,嘴里嘟囔:“坏女人,想抢本宝主人?啄她一百下都不够。”
严冰雪坐在灯下,手中摩挲着一枚银签。那是祖父留给她的信物,背面刻着一个“雪”字。
和严雪柔名字里的“雪”,是一样的字。
但她知道,她们从来不是一类人。
窗外月色如水,一片落叶打着旋儿贴在窗纸上,正好盖住了那道裂缝。
屋内,油灯忽闪了一下。
严冰雪抬起头,目光落在门边那两枚已被清扫却仍留残痕的脚印位置。
她的手慢慢移向腰间的药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