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真打算一个人走暗渠?”她看向尉迟逸风。
“虎卫夜间巡逻有规律。”他语气平静,“辰时交班,寅末最松懈。我会在你入宫半个时辰前潜入,等你信号。”
“万一里面不止机关呢?”
“那就看谁出手更快。”他看了她一眼,“你不是常说,生死一线时,脑子要比手快?”
她哼了一声:“我是大夫,不是刺客。”
“可你现在做的事,比刺客危险。”他顿了顿,“要是怕,现在还能停下。”
“怕?”她冷笑,“我替嫁冲喜那天就想过一百种死法,可我还是活到了今天。一个密档库,还吓不住我。”
风宝在一旁听得直点头:“就是!她连毒蛇胆都生嚼过,你说是不是胆子大?”
尉迟逸风不再多言,转身走向内室取衣。片刻后出来时,已换上一身黑衣劲装,袖口收紧,靴底软革,佩剑藏于背后,刃不出鞘。
严冰雪望着他,忽而道:“你以前查过这些?”
他脚步微顿:“五年前,先帝暴毙前夜,曾召我入宫议事。但我到时,他人已崩。次日,太庙偏殿整修半月,所有守卫更换。那份密档库的存在,是我后来从老宦官口中拼出来的。”
她没再追问。有些事,不必说透。
风宝扑腾着飞上房梁试了试翅膀:“本宝刚才想了条新路线,从西配殿飞檐切入,绕过钟楼,正好避开巡哨眼线。”
“记住,别贪近。”尉迟逸风提醒,“宁慢三分,不抢一步。”
“知道啦!”风宝振翅一圈,落地时爪子稳稳扣住窗框,“本宝可是王府首席探路使!”
严冰雪收拾好最后一包药粉,抬头看了看天色。雨势渐歇,云层裂开一道缝隙,隐约透出月光。
她将腰牌系在腰间,药囊紧贴身侧。
“明日申时,宫门领令。”她说。
尉迟逸风点头:“子时三刻,太庙汇合。”
风宝跃上院墙最高处,迎着夜风展开双翼,尾羽微微颤动,像是在感受气流方向。
严冰雪走出书房,脚步坚定。尉迟逸风紧随其后,手中握着一张折叠整齐的宫防图,边角已被摩挲得发白。
院中积水映着残月,三人一鸡的身影倒影其中,短暂重叠,又各自分明。
风宝忽然转头,盯着西北方向,喉咙里发出一声极轻的咯鸣。
严冰雪顺着它的视线望去,只见远处宫墙之上,一片黑瓦静默矗立,仿佛沉睡的巨兽。
她抬起手,轻轻按了按药囊。
药囊鼓胀,针匣在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