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闭嘴!”他咆哮,匕首剧烈颤抖,险些划破动脉。
就在此刻,风宝猛然振翅,从尉迟逸风肩头腾空而起,在梁间盘旋一圈,骤然俯冲!
爪子直取李承乾头顶官帽。
“啊!”李承乾惊叫抬头,本能闪避。
匕首偏移刹那,严冰雪与尉迟逸风同时抬眼,目光交汇。
时机到了。
严冰雪右手悄然探入药囊,指尖已捏住一枚麻烟丸。只需掷出,三息之内便可迷晕对方。但她没有轻动——皇帝仍在刀口之下,稍有偏差便是致命。
尉迟逸风缓缓抽出半寸剑刃,寒光隐现。
李承乾似有所觉,猛然回神,刀锋再度压紧:“别逼我!我真的会动手!”
“你不会。”严冰雪忽然道。
“你说什么?”
“你不会杀他。”她盯着他的眼睛,“因为你不是疯子,你是权臣。权臣可以谋逆,但从不敢亲手弑君。你怕史官一笔,怕死后不得安葬,怕连供香的人都没有。”
李承乾呼吸一滞。
“你现在最怕的,不是死。”她缓缓道,“是你死后,没人记得你曾掌过权、发过令、坐过高堂。所以你才要挟天子,要谈条件,要留下名字——哪怕是个恶名。”
他嘴唇微颤,握刀的手抖得更厉害。
“可你知道吗?”她逼近最后一步,“就算你现在逃出去,你也赢不了。因为你已经输了人心,输了道义,输掉了最后一丝体面。你不过是个……困兽。”
“你说够了吗!”他怒吼,刀尖猛地下压。
周慕白闷哼,血顺着脖颈滑落衣领。
尉迟逸风眼神一冷,手中长剑彻底出鞘半寸。
风宝在空中盘旋一圈,再度蓄势。
严冰雪五指收紧,药丸已在掌心。
李承乾喘息如牛,额头冷汗涔涔而下。他环视四周,看到的是无数双愤怒的眼睛,是层层叠叠的刀光剑影,是再也无法挽回的败局。
“我……”他张了张嘴,声音发虚,“我只是想……活下去……”
话未说完,他手腕猛地一颤,匕首险些脱手。
严冰雪抓住这一瞬破绽,扬手欲掷药丸——
尉迟逸风却突然抬手制止。
他盯着李承乾身后高台边缘的一块松动地砖,极轻微地摇了摇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