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宝回头瞪她一眼:“你不懂,它认得我小时候的味道。”
“小时候?”她一愣,“你什么时候见过这种东西?”
风宝没回答,只是转头看向灵狐,低声咕噜了一句谁也听不懂的话。灵狐轻轻一跃,驮着它腾空而起,四爪踩着屋檐接连跳跃,几个起落后便消失在晨雾缭绕的屋顶尽头。
“追不追?”慕容轩问。
尉迟逸风摇头:“它若要害人,早动手了。让它走。”
严冰雪望着空荡的屋脊,手指不自觉摩挲着怀中的济生令。方才那一圈清音波纹,不仅震碎了邪阵,连她体内因长期用药积下的滞涩感都为之一松。
这不是普通的灵兽。
更奇怪的是,风宝从来不对陌生人亲近,哪怕是对尉迟逸风,也总要嘴硬几句才肯配合。可刚才那一幕,分明像是重逢旧友。
“你说……它会不会是从后山跑出来的?”她喃喃道。
尉迟逸风沉默片刻:“后山禁地封了三十年,连守林人都不敢深入。若真是那里出来的东西,恐怕不是偶然现身。”
慕容轩挠了挠头:“你们说,该不会是风宝小时候偷偷溜进去过?不然怎么解释它俩认识?”
这话一出,严冰雪猛地想起什么。三年前一个雨夜,风宝曾莫名其妙失踪整整两天,回来时爪子上沾着一种从未见过的蓝紫色花瓣,问它也不说,只说“那边有人等我”。
当时她以为是它瞎编的玩笑。
现在想来,或许根本不是玩笑。
“派人去查。”尉迟逸风沉声道,“封锁东角门入侵路线,查清楚这些人是怎么绕过巡夜哨的。另外,暗中盯住城西废弃药堂周边,林修远虽逃,但他背后的人还没露面。”
“还有。”严冰雪抬头望向远处的屋脊,“让后山守林人准备一份近十年进出记录。我要知道有没有人擅自进入过禁林。”
慕容轩应了一声,转身离去。
前庭渐渐安静下来,只剩下几名亲卫在清理战场。血迹尚未擦净,断刃横七竖八地插在砖缝间。
严冰雪站在原地未动,忽然察觉袖口内衬有些潮湿。她低头一看,才发现方才紧张时攥得太紧,药囊边缘已被指甲划破,几粒黑色药丸滚落在袖中。
她正要拾起,却见其中一颗表面浮现出极细的金色纹路,一闪即逝。
这药,是她亲手调配的固本丹,从未加过任何特殊成分。
她捏起药丸对着天光细看,那金纹再未出现。
可就在她准备收起时,耳边仿佛响起一声极轻的呜咽——
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,又像是直接在脑子里响起。
紧接着,她眼前闪过一幕画面:一棵巨大的古树盘踞山谷,树根缠绕着一块刻满符文的石碑,碑前趴着一只雪白的身影,而在树影深处,站着一只小小的、毛茸茸的雏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