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音未落,风宝猛然从梁上扑下,一爪掀翻那人面前茶盏,滚烫茶水泼了满身。
“你说谁没资格?”它翅膀张开,气势十足,“我主人救过百人性命,你师父当年中毒瘫在床上时,是谁连夜翻山送药?是你嘴里的‘江湖规矩’吗?!”
那人顿时语塞,涨红了脸不敢回嘴。
严冰雪抬手示意风宝退下,神情未变:“是非功过,不在出身,也不在性别,而在做了什么。你们可以不服我,但不能否认事实——对抗王府,你们输了;想活路,就得守新规矩。”
她取出一份《共守约书》,铺于案上:“五条在此:一不扰民,二不私斗,三定期协助医馆,四每月上报人员进出,五若有违者,其余各派共讨之。签了字,便是盟约;若撕毁,也别怪我不讲情面。”
笔递出去,最先接过的还是慕容轩。他蘸墨落笔,字迹刚劲。
“我虽无门无派,但也愿为正道立信。”他放下笔,看向众人,“诸位,是继续当缩头乌龟,还是趁此机会洗清污名?”
一人咬牙起身,接过笔。接着第二个、第三个……
断刃、旧旗、铜牌,各派信物逐一呈上,置于案前,象征割裂过往。
尉迟逸风这时自偏殿走出,玄袍肃立,声如冷铁:“王爷府不争江湖霸权,但也绝不容欺辱。今日之约,望诸君谨记。”
众人齐声应诺,再无异议。
送走最后一名使者,天色已近黄昏。严冰雪站在檐下,望着远处渐行渐远的背影。
风宝蹲在她肩头,打了个哈欠:“总算消停了……主人,今晚能加鸡蛋不?”
“看你表现。”她轻笑。
“那当然!”它挺起胸脯,“本鸡刚才那一扑,帅不帅?”
“帅。”她点头,“不过下次别泼茶,烫着人麻烦。”
“知道啦!”它扑棱翅膀,飞上屋脊,“我去巡视一圈,防着谁偷偷摸摸回来!”
她目送它离去,转身欲回厅内,忽听身后脚步轻响。
慕容轩去而复返。
“还有事?”她问。
他从怀中取出一封信:“这是几位小门派托我转交的联名书,说愿意合并为‘义行社’,专做善事,接受王府监督。”
她接过信,未拆。
“你为何这么帮我们?”她直视他眼睛,“你不欠王府什么。”
他笑了笑:“我不是帮你们,是帮我自己的良心。当初若不是你拦下那场火并,死的就不只是两个护院了。江湖不是无法之地,但也需要有人敢立规矩。”
她沉默片刻,点头:“那你以后就是‘义行社’的见证人。若有异动,第一个找你。”
“乐意之至。”他抱拳,转身离去。
她站在原地,手中信纸微动。远处宫墙方向,一骑快马疾驰而入,扬起尘土。
尉迟逸风走来,顺着她的视线望去:“朝廷的消息,应该快到了。”
她将信收入袖中,淡淡道:“他们既然选择了低头,那就看看,谁能真正守住这份承诺。”
风宝从屋顶飞下,嘴里叼着一片碎布,落在她掌心。
布角上绣着半个残破徽记,像是某个小帮派的标记,边缘焦黑,似曾被火烧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