厅中一片肃然。
风宝跳上桌案，踱步一圈，忽然跃起，爪子稳稳踩在太医院所在位置，昂首鸣叫一声，清亮悠长。
众人哄笑，紧张气氛顿消。
“这鸡倒有主张。”那灰袍老医者捋须笑道，“莫非也懂政事？”
“它比某些人明白。”严冰雪淡淡道，“至少不会夹带私信。”
众人又是一阵笑。
议程继续推进。有人提议先试点两县，稳妥推行；也有人主张全面铺开，趁势立威。争论再起。
尉迟逸风忽而抬手，指向地图边缘一处荒岭：“此处地偏，人口稀散，适合作为试验田。若成，则推广全境；若败，亦不影响大局。”
严冰雪点头：“就定此地。选十名医者、二十名工匠、百名劳力，三日内启程筹建。”
她转向众人：“愿去者，报名登记。王府供食宿、发月俸，三年内免税赋。”
话音落下，已有数人举手应募。
天色渐暗，厅中灯火次第点亮。文书官忙着誊抄决议，墨香弥漫。
尉迟逸风坐回主位旁，翻阅初步规划，眉头微锁。严冰雪站在他身侧，指着其中一项：“止血散与退热丸数量还得再加。上次巡查第三所医馆，库存只剩三成。”
“已下令药库增产。”他低声道，“但药材采买周期长，得提前布局。”
“那就派人去南岭。”她说，“那边山民识药，采得快。我写封信，托旧识牵线。”
他点头，在册子上添注一笔。
风宝不知何时跳上了地图顶端，蜷在角落打盹，一只爪子仍搭在“太医院”三个字上，像是占定了地盘。
亲卫进来禀报：“最后一批访客已登记完毕，无异常。”
“明日继续接见。”严冰雪说，“把今日议定事项贴出告示，让后来者知晓方向，免得重复空谈。”
亲卫领命退出。
厅内只剩下三人一鸡。烛火摇曳，映着墙上舆图的轮廓。
尉迟逸风合上册子，抬眼看她：“今日之后，不会再有人觉得王府只是靠一场冲喜走运。”
“早就不靠运气了。”她轻笑，“我们靠的是一个一个把事做成。”
他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一下，低头继续批阅文书。
她走到案前，拿起笔，在新纸写下第一行字：疾疫预警试点，选址西山岭，筹备组名单如下——
笔尖顿了顿，她又补了一句：风宝任巡查监督，每日汇报进度。
写完，她将纸推至案中。
风宝睁开一只眼，咕哝道：“本鸡公务繁忙，得加鸡腿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