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。”尉迟逸风终于开口，“你归入夜巡组，直属我调度。戌时点名报到，不得迟到。”
“明白。”
严冰雪送慕容轩出偏厅。路上，她低声问：“你真相信这封信是冲喜使者传的？”
“我不信鸡会写字。”他笑，“但我信，能让一只公鸡当探子的人，做事一定够狠够准。”
她没反驳，只道：“小心点。敌人不止在外面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他停下脚步，“李郎中刚才在厅里，袖口沾着南岭特有的蓝花粉。那种花只长在毒贩藏身处附近。”
“你看到了？”
“我没证据。”他摇头，“但现在每一步都得算准。一个错，全盘皆输。”
两人走到议事厅门口。朝臣们仍在讨论防务分工，气氛紧张。
尉迟逸风正在重新划分巡查区域。听到脚步声，他抬头看向慕容轩。
“你带来的消息已记录在册。”他说，“我会让亲卫誊抄三份，一份存密档，两份加密送往兵部与工部备案。”
“不必送那么远。”慕容轩走进来，“直接贴在议事厅门口，让所有人都看看。谁急着反对，谁就有鬼。”
厅内瞬间安静。
陈尚书皱眉：“江湖人士怎可干涉朝政？”
“我不是来干涉的。”慕容轩站到舆图前，拔出长剑，剑尖指向南岭位置，“我是来告诉你们，有人已经在你们眼皮底下换了药、换了名单、换了命！如果现在还不醒，等前线将士倒下一半，你们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！”
没人说话。
赵少卿低头喝茶，手指微微发抖。李郎中起身欲走，却被风宝挡在门前。那只公鸡展开翅膀，堵住去路，喉咙里发出低鸣。
“它不让走。”严冰雪淡淡道，“除非你说清楚，昨晚为何独自去过码头货栈。”
李郎中脸色骤变：“你胡说什么！”
“戌时三刻，你穿青靴出门，回来时鞋底沾着海盐与腐木屑。”她说，“码头今晚有艘船卸货，运的是‘影炉’从南洋偷运的毒材。你去收钱了吧？”
“荒唐！”
尉迟逸风抬手，两名亲卫立刻上前架住李郎中。
“押去地牢。”他下令，“审讯由大理寺与江湖义士共同监督，不得私刑，也不得放水。”
李郎中挣扎喊叫，被拖了出去。风宝跳回梁上，抖了抖羽毛。
厅内众人面面相觑。
慕容轩看向严冰雪：“接下来呢？”
“等。”她说，“等他们动手劫南库，我们抓活口。等更多江湖兄弟赶到，我们反扑。”
“还有多久？”
“最快今夜，最迟后日。”
尉迟逸风走到窗边，推开一条缝。天色阴沉，云层低垂。
“风要来了。”他说。
慕容轩握紧剑柄：“那就让他们来。”
严冰雪打开药箱，取出一个小布袋，递给慕容轩：“拿着。万一遇险，含一粒，能提神醒脑，压制内伤发作。”
他接过，放进怀里。
“你救过我一次。”他说，“这次换我护你们周全。”
话音未落，风宝突然俯冲而下，直扑厅角柜子。它用爪子扒拉抽屉，发出刺啦一声响。
严冰雪走过去拉开抽屉。里面一本账册掉落出来，封面写着《工部物料登记》。
她翻开一页，手指停在某行记录上。
“东仓今日申时入库三百石米粮。”她念道，“但……我们没下令调粮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