严冰雪提着药箱走来，蹲下身检查。她掰开那人的眼皮看了看，又闻了闻他袖口的气息，站起身说：“训练过的死士，服过迷魂散，审起来不容易。”
尉迟逸风挥手：“带去地牢，先关起来，别让他有机会自尽。”
亲卫押着人离开后，严冰雪走到枯井旁，伸手探进石缝，摸出另一个布包。打开一看，里面是一块半旧的铜牌，上面刻着一个“辰”字，边缘磨损严重，显然用了很多年。
“这不是官制。”她把铜牌递给尉迟逸风，“也没有编号序列，像是某个组织自己定的暗号。”
尉迟逸风接过铜牌，翻来覆去看了几遍，眼神越来越沉：“‘辰’字……之前查黑市军械时，听线人提过类似标记。一批走私火器上有同样的刻痕，当时没在意。”
“说明这人背后有个系统性的组织。”严冰雪说，“他们盯上王府不是一天两天了，今天派个小喽啰来试探，可能是想看看我们有没有发现他们的踪迹。”
尉迟逸风冷笑：“既然来了，就别想再走漏消息。”
他转身走向书房，脚步沉稳。严冰雪跟在他身后，肩头的风宝终于放松了些，收起炸起的羽毛，轻轻蹭了蹭她的耳朵。
“你做得很好。”她低声说。
风宝哼了一声：“我可是王府第一哨。”
书房灯亮起，尉迟逸风坐在案前，铺开城防图。严冰雪把铜牌放在桌上，又取出药炉边的小册子，快速记录刚才的细节。
“西墙位置偏僻，平时巡防松懈，他们选这里动手，说明对王府布局很熟。”她说，“而且能拿到工部调令的人，绝不会只是个小角色。”
尉迟逸风盯着地图上的一处标记：“明天我要见一趟户部的老赵，他管仓储多年，或许认得这种铜牌。”
“别太急。”严冰雪提醒，“今天朝堂上李承乾敢当众发难，说明他们不怕我们查。现在抓到这个探子，等于撕了他们一张牌，接下来一定会变招。”
“那就等他们出下一招。”尉迟逸风抬眼，“我们不动，但眼睛不能闭。”
话音刚落，风宝忽然从窗台跳下，扑到门边，翅膀张开，对着门外低吼。
严冰雪立刻站起身：“外面有人。”
尉迟逸风没动，只抬手示意她别出声。
片刻后，门外传来脚步声，由远及近，又渐渐远去。是个巡逻的守卫。
风宝这才松下来，咕哝一句：“假的。”
“什么意思？”严冰雪问。
“走路太匀，呼吸太平。”风宝抖了抖羽毛，“真巡逻的会喘气，这个人像背过路线。”
严冰雪看向尉迟逸风。他脸色未变，却慢慢握紧了桌角。
“府里有内鬼。”他说，“刚才那个探子被抓，消息还没传出去，就有人冒充守卫来打探情况。”
严冰雪拿起药箱，打开底层暗格，取出一枚银针：“今晚所有人不得离岗，换班必须双人同行，口令每半个时辰换一次。”
尉迟逸风点头，提笔写下一道密令，交给门外亲卫：“送去西山哨点，启动‘七星联防’第二级响应。”
灯影摇晃，窗外风声渐紧。
风宝跳回严冰雪肩上，爪子轻轻抓了抓她的衣领。
“他们还会来。”它说。
严冰雪摸了摸它的头，没说话。
尉迟逸风站在窗前，望着西墙方向。那里一片漆黑，枯井边上，一块石头微微松动，像是被人动过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