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宝的翅膀刚掠过屋檐,爪上的皮套还沾着湿泥,一声尖鸣划破夜空。
严冰雪立刻抬头,她正蹲在探子身边,手指刚从那人颈侧收回。尉迟逸风站在屏风外,手按刀柄,目光紧盯厅门。
“动了!”风宝落在窗沿,喘着气,“破窑那边,箱子抬出来了,两个黑衣人守在门口,还有人在往驴车上搬东西。”
严冰雪站起身,药箱合拢时发出轻响。她看向尉迟逸风,眼神没多说一个字。
他点头,转身就走。
亲卫已在院中列队,五人随行,兵器出鞘。尉迟逸风走在最前,脚步沉稳。严冰雪背起药箱跟上,风宝扑棱翅膀飞到前方带路。
路上没人说话。街巷静得能听见布鞋踩地的声音。风宝低飞在前,时不时回头咕哝一句:“直走”“左拐”“前面墙后有人影”。
到了破窑外百步,队伍停下。
窑口昏暗,火光一闪一灭,像是有人在里面走动。东侧塌了一半的土墙露出个缺口,北面堆着几捆干柴,不知是巧合还是布置。
风宝落在严冰雪肩头,爪子轻轻抓了抓她的衣领。
“气味还在。”它低声说,“和之前一样,苦烟混着土腥。”
严冰雪摸出火折子攥在手里,另一只手解开药囊扣子。她看向尉迟逸风,后者已抬手做了个手势。
三路人马悄然分开。
北面亲卫点燃干柴,火苗腾起,浓烟滚滚。窑内立刻有动静,人声嘈杂起来。
东侧塌墙处,尉迟逸风率先跃入,刀光一闪,砍翻冲出来的哨兵。两名亲卫紧随而入,一人断后掩护。
严冰雪压低身子跟上,药箱贴着腰侧,每一步都踩在碎石边缘。风宝腾空而起,盘旋在窑顶上方。
窑内通道狭窄,岔路交错。火把挂在墙上,烟雾弥漫。前方打斗声传来,刀剑相击,有人闷哼倒地。
她快步向前,在拐角处撞见一名亲卫捂着肩膀靠墙喘气。
“箭伤。”那人咬牙,“从高台射下来的。”
严冰雪立刻蹲下,掀开他衣袖查看。伤口不深,但血流不止。她取出清神散倒入火折子点燃,一股辛辣气味扩散开来,周围的烟雾被驱散了些。
“掩住口鼻,继续前进。”她说完,撕下布条为他包扎,又在他耳后扎了一针。
亲卫呼吸一顺,站起身点头,提刀重新加入战局。
严冰雪继续往前走,药箱始终没离身。
高台上弓手已被制服,尉迟逸风站在铜炉旁,一脚踢翻炉体。黑烟顿时弱了下去。他低头看了眼炉底残留的灰烬,伸手捻了捻。
“是草乌加腐骨藤。”严冰雪走上台,站到他身边,“烧出来就是那种苦味。”
尉迟逸风没说话,只是将刀插回鞘中,转身跃下高台。
主厅在最里间,门虚掩着。风宝飞过去,用喙轻轻顶开一条缝,然后跳回来点头。
尉迟逸风一脚踹开门。
厅内站着一人,青袍蒙面,手持短戟。他身后有两个黑衣人正在搬运木箱,见到破门而入,立刻抽刀迎上。
尉迟逸风一步抢前,刀光横扫,逼退两人。短戟挥来,他侧身避过,反手格挡,金属撞击声震得人耳发麻。
严冰雪退到角落,打开药箱准备应急。她盯着战况,手指捏着银针。
一名亲卫冲上去助战,被短戟划中大腿,跪倒在地。另一人补位接招,又被踢中胸口,连退几步撞在墙上。
尉迟逸风独自对敌,刀法沉稳,步步紧逼。对方招式狠辣,每一击都奔要害而来,且步伐有些不稳,右腿明显拖着地面。
风宝突然从空中俯冲,一嘴啄在敌人脸上。那人本能抬手去挡,尉迟逸风抓住破绽,一刀劈下,短戟脱手飞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