难道冯家不会善罢甘休,还有后续?
再看丰泽明这般神情,丰家定是发生了突发变故。
“丰道友,”李菖目光平静却带着不容回避的锐利,直接开口问道:“出了何事?
可是冯家又有异动?”
这一问,仿佛击碎了丰泽明最后强撑的镇定。
他脸上闪过一阵复杂的变化,最终化为一声沉重的叹息。
他心知此事已无法隐瞒,一旦冯家大军压境,地动山摇的动静绝无可能瞒过一位筑基修士的感知。
到时若让李菖自行察觉,惊慌之下导致炼丹失败,那才是真正的灭顶之灾。
倒不如现在坦诚相告,或许还能争取一丝主动。
于是,他将探子汇报的冯家异常集结、以及家族面临的巨大压力,简略却清晰地告知了李菖。
李菖听罢,沉默不语,在内心叹息不已,感叹自己获得一部炼体功法之难。
李菖实在不想卷入这种修仙家族的争斗之中,他知道其中的残酷。
但事已至此,再想独善其身,已是痴心妄想。
丰泽明见李菖沉默不语,面色凝重,心中不由后悔起来,生怕李菖此刻萌生去意。
他急忙道:“李丹师,此事……”
“丰道友,”李菖打断了他,声音低沉却异常清晰,“依我推测,冯家既已决心动手,必是雷霆万钧之势。
你们两家的矛盾,恐难有转圜余地了。
丰家,需做好最坏的打算。”
他话锋微微一顿,目光如炬,直视丰泽明那双充满焦虑和恳求的眼睛。
“正因局势已恶化至此,我们之前的交易约定,恐怕不得不稍作调整了。”
丰泽明心中猛地一沉,布满沧桑的脸上血色瞬间褪去,急声道:“李丹师。
我们可是有言在先。
炼体之法何其珍贵,还请丹师万万以信誉为重,此刻绝不可……”
“丰道友多虑了。”李菖再次打断他,语气平稳,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,“在下并非要背弃约定,一走了之。”
他微微前倾身体,目光灼灼,一字一句地说道:“只是,在这等危局之下,以便能心无旁骛地炼成后续丹药。
我想请道友,将炼体之法的后半部,提前交付于我。
不知丰道友,意下如何?”
丹房内的空气,因这句看似商量、实则不容拒绝的要求,瞬间凝固了。
李菖目光沉静,心下却如明镜。
他绝非一时冲动。
他绝不能接受自己耗费心血炼成五枚养魂丹后,丰家竟已覆灭,导致下半部炼体之法无法获得的局面。
这笔交易,必须确保兑现。
若丰家连这点诚意都不愿拿出,他留下也是徒劳,甚至可能被卷入绝境,成为陪葬。
倘若丰泽明拒绝,他立刻就会离开。
尽管他也清楚,在这戒备森严的驻地,自己想悄无声息地脱身绝非易事,丰家很可能强行阻拦。
但此刻,他必须摆出这般毫无转圜余地的决绝姿态。
这是他为自己争取保障的唯一筹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