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倒没有。”小小回忆了一下,小手在画纸上点了点,“他当时就站在走廊中间,但是脚在地上轻轻地点着,好像在数什么东西。”
脚在地上……轻轻地点着?
是那句脚步声,轻轻敲?
江行衣虽然想到了这句,但思路没有再次被带歪,歌谣对应的是危险,阿凯没事不可能去触发危险。
一个荒谬的念头在江行衣脑中成形。
“有人教他去这么做?”
“那个人……是自己吗?”
“如果是自己,上次见面的时候他怎么不说?”
昨天捉迷藏时,江行衣还特地嘱咐,让阿凯把所有事都说出来,甚至还写了一张纸条。
但在阿凯的描述里,从未有过任何关于‘在走廊躲藏’的计划。
那张在灰雾中显得格外严肃的面孔,悄然浮现在江行衣的脑海。
那个自称‘治安官’的中年男人……
它只能在自己的梦里出现吗?
有没有可能,它也能潜入其他孩子的睡梦中?
江行衣想起了阿凯的话,自从上个月阿凯被抓之后,陈礼明就变了,他不再外出,只想着睡觉。
从阿凯的视角来看,他只知道陈礼明被抓后性情大变,却不知道陈礼明是否联系上了那位神秘的治安官。
他心中焦急,迫切地想要一个答案,一个逃离这里的办法。
在这种绝望的催促下,他很有可能……也走上了同样的路。
出于一些原因,那只诡异不再完全信任陈礼明,所以他选择了同样想要逃离的阿凯。
真是这样的话,那阿凯的话就不能相信了。
或者说,不能完全相信。
至少在太平间这件事上,他觉得阿凯说了谎。
陈礼明应该没有跟阿凯这么说,但阿凯知道他记忆出了问题,于是在梦里诡的授意下,让他主动提到了太平间,并且还强调如果他们两个人中有一个人被抓,另外一个人晚上一定要去!
想到这,有些事江行衣就捋顺了。
因为上次他就是听阿凯的话,然后晚上去了太平间,接着他就死了。
当时他还很奇怪,另外一个人去干什么,既无法阻止被抓的人变成诡异,也不能干别的,院长一到,完全就是送死。
现在他明白了。
是梦里那只诡异想让他死。
“这么说,它的目的不是破坏尸体,而是让我们在变成诡异之前就去死。”
“它想破坏院长的仪式?”
怪不得院长听到破坏尸体时表现得如此淡然,既没有紧张,也没有叮嘱陈礼明千万别去太平间胡来。
原来破坏尸体根本就是无用功。
孩子们变成诡异的过程中,真正起作用的并非那些躺在太平间里的血肉之躯,而是他们现在这种状态。
江行衣思索片刻,暂且将自己和其他孩子们目前的存在形式称为。
那些冰冷的尸体不过是空壳罢了,就算全部毁掉,对仪式也不会造成任何影响。
但是在仪式之内,院长也要遵守规则,无论江行衣还是阿凯谁去,它都必须得出手杀死。
“院长不是被仪式召唤的诡异,而是执行者,那个真正被召唤的诡异,还有一个死敌,它不想让对方成功降临。”
理清两只诡异,两方势力的关系,江行衣感觉一切都通透了,很多事都变得清晰。
“就是这两方势力,其中一个让陈礼明变成了诡异,所以接下来,我要找出是哪一方势力。”
“目前来看,院长势力的概率更高一点,大概是七成,毕竟他是仪式的执行者。”
只是兜兜转转这么久,最后还是回到了最初的怀疑对象上。
江行衣苦笑着摇摇头,这感觉就像是走了一个巨大的圆圈,最终又回到了起点。
但事情真的这么简单吗?
江行衣觉得还不能盖棺定论,反正他还活着,还有更多的时间去观察。
“等明天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