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网络上，骂声依旧铺天盖地，可那明坐在化妆间里，看着实时监测的数据屏——每一条恶评，都在让她的名字在热搜上待得更久一点。
监视器前的导演刚喊完“cut”，片场突然骚动起来。那明披着驼色羊绒大衣站在临时搭建的民国街景中，手里还握着剧本，眉头却已经皱了起来。几个场务小妹神色慌张地聚在一起刷手机，窃窃私语像电流般在剧组蔓延。
“俞姐...”助理小跑过来，递上手机时指尖都在发抖。屏幕上#俞金片场耍大牌#的热搜后面跟着刺目的“爆”字，点开是段十秒的短视频：她将咖啡杯重重砸在桌上，飞溅的褐色液体染透了某人的西装前襟。
“当时现场有狗仔？”那明眯起眼睛，片场刺目的打光在她睫毛下投出一片阴影。视频里她的怒喝被刻意消音，只剩下夸张的肢体动作，评论区早已被“真当自己是个角儿了？”的骂声淹没。
三天后，当完整视频被匿名账号放出时，舆论突然调转枪头。20分37秒的未剪辑画面里清晰记录着：那个总以“讲戏”为由摸女演员手的制片人，此刻正抓着新入组小姑娘的手腕往休息室拖。那明的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声响，她一把扯过女孩护在身后，咖啡泼出去的弧度像道完美的抛物线。
“我以为您更喜欢喝手磨的。”视频最后，她对着狼狈擦西装的制片人微笑，片场日光灯把她耳垂上的钻石耳钉照得雪亮。
当天深夜，影视城某酒店套间的灯一直亮到凌晨。那明靠在落地窗前，看着手机里不断跳出的消息提示——#俞金怒斥职场性骚扰#的词条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攀升。她轻轻摇晃着香槟杯，气泡在琥珀色液体里不断上浮，就像那些终于浮出水面的真相。
华悦轩的私密包厢里，水晶吊灯将香槟杯映得流光溢彩。那明斜倚在丝绒椅背上，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叩着桌面。三个月来，那个戴鸭舌帽的狗仔已经换了七次伪装，此刻正躲在停车场那辆黑色面包车里，长焦镜头透过落地窗，贪婪地捕捉着她与金融大鳄王世昌举杯的瞬间。
“俞小姐酒量不错。”王世昌的鳄鱼皮鞋在桌下蹭过她的脚踝，金丝眼镜后的目光黏腻得像融化的蜜糖。那明不动声色地后仰，让侍应生斟酒的动作恰好隔开两人距离，“王总说笑了，我不过是...敬您一杯。”玻璃杯相撞的脆响中，狗仔的快门声在百米外轻微地“咔嗒”一响。
第二天清晨，财经新闻的爆炸性头条与娱乐八卦并排挂在热搜——#金融大鳄王世昌涉嫌操纵股市被拘#的蓝底白字通报下方，正是那明昨夜举杯的九宫格照片。营销号统一配文：“揭秘女星饭局价码”，评论区却渐渐冒出异样声音：“等等...这已经是第三个和她吃完饭就进去的了？”
朝阳区看守所的铁门哐当关闭时，那明正在自家阳台上修剪玫瑰。电视里播放着王世昌被押送的画面，她顺手将剪下的枯枝扔进垃圾桶，刺耳的警笛声与花枝断裂的脆响奇妙地重叠。手机震动起来，经纪人发来的消息框不断弹出：“官媒转载了你去年资助经侦支队的新闻...他们现在叫你‘朝阳群众编外人员’！”
夜幕降临，那明望着楼下仍未离去的狗仔车队，轻轻拉上窗帘。红酒在杯中摇曳出暗红色的漩涡，墙上的监控屏幕正显示着狗仔们疯狂传图的画面——他们永远不知道，那些精心挑选的拍摄角度，有多少是故意暴露给镜头的“破绽”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