楼下,蚩离大笑三声,用苗语高声喊道:毒娘子也会怕小虫子?京城的富贵日子把你们的胆子都养没了!他话音未落,腰间铜铃突然无风自动,九个铃铛相互碰撞竟发出金铁交鸣之声。
鸩罗衣按住暴躁的蛛银铃,缓步走到窗前。她没有说话,只是从腰间取出一枚造型古怪的银铃——铃身布满细密孔洞,内里隐约可见暗红色絮状物在蠕动。随着她手腕轻晃,一缕肉眼几乎不可见的红雾飘向楼下。
蚩离的笑容突然凝固。他腰间的铜铃剧烈震颤,其中一个突然裂开,爬出几只通体血红的蚂蚁。他迅速咬破手指凌空画了个血符,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:血蚁巢?!你竟把蛊母养在铃铛里!
姐姐的还是这么毒。蛛银铃得意地朝楼下做鬼脸。那枚特制银铃是她们离开苗疆前,族里大祭司用三百只食人蚁的蛊母炼成的,一旦催动,能让人血液里爬满蚂蚁。
两拨人的对峙引来不少路人围观。卖糖人的老汉早已躲进巷子,几个锦衣公子也退到茶楼檐下。就在这时,一队身着靛蓝劲装的侍卫分开人群走了过来,为首的恭敬地向蚩离行礼:蚩公子,七殿下有请。他衣领上绣着的七瓣梅纹显示这是七皇子府上的亲卫。
蚩离最后看了一眼茶楼窗口的姐妹俩,突然抬手掷出个东西。鸩罗衣袖中银光一闪,一枚柳叶镖精准地将那物件钉在窗框上——是半块雕着蜈蚣纹的玉佩。
告诉八殿下,蚩离用汉话高声道,他想要的东西,七日后会在西市上出现。说完大笑着随侍卫离去,腰间的铜铃仍在微微震颤,在地上投下扭曲的影。
我们也该回去了。鸩罗衣收起银铃,指尖轻抚窗框上的玉佩。这是苗疆斗蛊大会的信物,蚩离此举分明是挑衅。八殿下今日要试新毒。
蛛银铃恋恋不舍地看了眼热闹的街道,跟着姐姐下楼。在转角阴影处,鸩罗衣的手指突然拂过蛛银铃腕间的银丝。那些银丝如有生命般缠绕上她的指尖,竟慢慢融进皮肤——没有人知道,这对看似姐妹的苗女,其实是一人一蛊。蛛银铃不过是她用双生蛊秘法培育出的活蛊分身,那些银丝实则是连接两者的蛊脉。
茶楼对面的古董铺二楼,一个身着月白锦袍的青年将这一切尽收眼底。他摩挲着手中一枚古旧铜铃——铃身上刻着与鸩罗衣腰间银铃相似的纹路——对身旁的侍卫低声道:去查查那个摇铃的苗女,特别是...不笑的那个。
侍卫领命而去。青年——正是五皇子玄琅——眼中闪过一丝痴迷:毒罗刹鸩罗衣...果然名不虚传。他指尖不知何时爬上一只透明的小虫,正贪婪地舔舐铜铃上残留的红雾。
而此时鸩罗衣已经坐上八皇子府派来的马车。车厢里,蛛银铃靠在她肩上假寐,腕间的银丝不知何时已蔓延至整个车厢,在厢壁上织出蛛网般的纹路。这些银丝正以特定频率振动,将方圆百丈内的声息尽数传递。
【系统小六:剧情线推进,当前敌对值:蚩离55%,五皇子关注度30%。特别提示:西市是关键剧情点。】
鸩罗衣闭上眼睛,在意识中回应:知道了。她指尖无意识地在膝头画着符咒,那是苗文二字。这次的任务...会让八皇子输得刻骨铭心。
马车穿过繁华的街道,车帘晃动间,隐约可见远处皇城的飞檐在暮色中如兽牙森然。九龙夺嫡的血腥大戏,正随着这对苗疆姐妹的到来,缓缓拉开帷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