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明站在穹顶中央,十三枚延迟回路在她掌心悬浮,像十三枚银色泪滴。她抬手,回路同时飞向十三人腕间,扣合,锁死。倒计时统一跳成 1826 天,五年整。穹顶灯光熄灭前,她最后看季燃——白衬衫领口别着半截共振音弦,金属微光像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。
“五年后,”那明声音被水波揉碎,“我会在这里开一道门,接你们回家——如果你们还想走。”
水波晃动,像为誓言盖章。鱼群突然散开,阳光碎成万点金鳞。
深夜十一点,零号裂缝。
风突然静止,像被无形之手掐住喉咙。joker 独自支起旧木桌,桌面裂纹纵横,像被闪电劈过的枯木。青铜天平左盘放透明晶锥,封印钥匙;右盘放空白契约纸。他把一枚硬币立在支点,猫头与鸽子各占一面,边缘直立,像在嘲弄世界的平衡。
那明赶到时,裂缝的风重新开始流动,带着细微的玻璃碎裂声。joker 的黑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,像一面残破的旗。
“新的游戏,”他声音嘶哑,像砂纸磨过玻璃,“让二十六个尚未决定的人亲自来投——一人一票,票票对等。留在现代的人若超过半数,钥匙自动崩碎,通道永存;反之,钥匙归你。”
空白纸上浮现二十六个名字,血线勾勒,像活物蠕动。那明沉默,指尖落在硬币边缘,轻轻一按——猫头朝上。
“好,”她说,“第九天午夜,二十六人投票,世界天平见真章。”
裂缝的风再次静止,光也屏住呼吸。两人隔着木桌,像隔着整个宇宙。倒计时牌闪成七天整,数字血红,像最后一滴未落的泪。
极光号已抵达北境,车身覆满霜雪,像一条冻僵的龙。韩骁把列车留在雪原,设置成自动观测模式。他跳下车,靴子陷进雪里,发出咯吱声。那明站在车门口,围巾被风吹得猎猎作响。
“记得给我留一条看极光的窗。”韩骁喊。
那明点头,手指在空气里一划,车窗自动降下一道缝隙,极光立刻涌入,像一条流动的河。
韩骁转身,背影很快被雪幕吞没。那明摸摸颈侧钥匙,冰凉,像十三颗冻结的心。她抬头,极光在头顶盘旋,像巨大的鲸,鳞片闪烁,像在呼吸。
倒计时:六天二十三小时五十九分。
风从裂缝吹来,带着细微的、玻璃碎裂的声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