卜算子二话不说,冲到山道边,把卖糖葫芦的老汉整捆买下,红彤彤的糖葫芦像一树火焰,插满客栈门口。他挨个分发:
“阿九,吃!甜到忘记复国!”
“黑珍珠,吃!甜到肌肉发软!”
“柳先生,吃!甜到算盘开花!”
“哑婆婆,吃!甜到毒汤变糖水!”
“玄彻、阿蛮、各位长老,吃!甜到想留下来洗碗!”
最后,他把最大最亮的一根塞到那明手里,自己咬下一颗,冻得直吸气,却笑得比糖还甜,“姐,谢谢你。”
那明咬了一口,冰碴子脆响,“谢什么,你多活一年,我多亏一年口粮,双赢。”
夜里,账面结算:
1 糖葫芦支出:-200文(卜算子自掏压岁钱)
2 客栈额外耗材:-50文(姜汤、糖水)
3 今日客流+30%,桌椅磨损+1,碗碟+3:-80文
4 钦天监赔偿牌匾清洗费:+20文(被百姓顺手洗掉,未收到)
净利润:-330文(赔钱+1)
那明合上《亏损簿》,心满意足地伸懒腰,“年初五,迎财神,结果迎了个赔钱祥瑞,好兆头。”
她抬眼,看大堂里——
卜算子被众人围在中央,学布谷鸟叫,学娃娃哭,学山风呼啸,最后学了一声“爹——”,学得惟妙惟肖,众人笑倒一片。窗外,雪色映着红灯笼,糖葫芦的糖衣反射着暖光,像给客栈镀了一层蜜。
那明轻轻举杯,对空气道:
“钦天监追债?”
“债没见,寿命到。”
“赔钱大业,”
“又赚一年。”
——
镜头拉远,雪夜里,官道尽头。
卜星渊裹着破紫袍,一边走一边吐血,一边在雪地上写奏折:
“同福客栈,妖孽聚集,口技惑众,百姓盲从,请求皇命——再派天兵。”
他写完,抬头看天,雪幕深处,仿佛有一条看不见的彩虹,正挂在客栈屋脊,对他晃啊晃,晃得他眼晕,也晃得他——
不敢回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