飞机在多伦多皮尔逊机场短暂停留，舷窗外飘着雪。鲍雯把帽衫的帽子扣到头顶，墨镜遮住半张脸，像所有长途旅客一样疲惫，实际上她的大脑正高速运转——十二个小时，她必须完成一场彻底的“改头换面”。
“鲍女士，您确定要一次性做全套？”视频里，男人推了推金丝眼镜，他叫陆星澜，国内顶级医美机构的王牌医生，也是她当年资助过的大学生。
“确定。”鲍雯压低声音，“我只有一个要求：十天内，让四十岁的我看起来不超过二十六岁，且不能撞脸任何网红。能做到吗？”
陆星澜沉默两秒，点头：“可以，但创伤大、恢复期紧，你要有心理准备。”
“疼和命，哪个更可怕？”鲍雯轻轻一笑，“我回国的消息一旦泄露，虞清能把我连骨头吞了。我赌不起。”
“好，我亲自飞首尔调仪器，团队会在上海浦东等你。手术排期——后天凌晨。”
挂断电话，鲍雯打开备忘录，列下待办：
1. 取掉眼袋+眶隔释放
2. 面部脂肪室复位+中面部提升
3. 下颌缘磨骨3毫米
4. 鼻背降低+鼻尖抬高1毫米
5. 嘴角上扬术
6. 全身焕肤+颈纹填充
末尾她加了一行：术后48小时必须下床，72小时必须看起来像“自然憔悴”——她要以女儿“洪婧”的身份面对众人，不能让人起疑。
飞机再次起飞，她打开电脑，进入暗网邮箱。对方id：shadow.panda，真身是谁她从没问过，只知道五年前自己能顺利移民、给女儿换学区，全靠这人。
“我要一套新身份，姓名hong jing，性别女，出生日期2001年x月x日，美籍华裔，护照号、社安号、i-20、入境章全套，三天内寄到上海。”
对面只回了一个字：“钱。”
鲍雯把十万美金首付打进指定比特币钱包，十分钟后收到样本照：证件头像与她现在的五官相似度60％，足够骗过边检。她深吸一口气——这张脸，将成为她回国后的“盔甲”。
浦东机场，凌晨一点，无廊桥，摆渡车。鲍雯裹着黑色长大衣，口罩拉到眼睛下方。陆星澜的商务车直接开上机坪，车门滑开，他伸手：“欢迎回到地狱。”
手术灯惨白，鲍雯数着天花板上的格子陷入沉睡。再次睁眼，脸像被千根针扎，镜子被护士远远拿走——“鲍女士，别急着看，会很肿。”
“给我冰袋和止痛药。”她含混地说，“时间紧。”
术后24小时，她扶着墙练习走路；36小时，她让护士拍下侧面照——脸颊仍鼓得像仓鼠，但下颌缘线条已出来了；48小时，她拆掉加压头套，换上偏刘海假发，镜子里的人陌生得让她心脏停跳两秒：眉骨高了，鼻梁翘了，嘴角自带上扬，像大学刚毕业的自己，又比当年的自己多了点冷味。
“完美。”陆星澜感慨，“我快认不出你了。”
鲍雯轻轻触碰仍泛青的眼周，声音沙哑：“要的就是连你都认不出。”
脸可以假，声音不能露馅。她下载变声器，把日常说话频率提高15赫兹，又在酒店对着镜子练了三百遍女儿最常用的撒娇句式：“妈——你别闹了啦！”直到自己听了都起鸡皮疙瘩。
身高倒是天然优势：她168，洪婧172，四厘米靠运动鞋鞋垫就能解决。她把女儿的惯用香水、耳钉、手机壳全买来，一样一样往身上套——最终镜子里出现一张“青春版”洪婧，眼神却藏着四十岁女人的锋利。
12月18号，平安夜前一周。上海浦东国际到达口，人流如织。一个穿牛仔外套、戴灰色美瞳的女孩推着大箱子走出来，护照内页写着：hong jing，f-1签证，美国波士顿大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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