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晨一点，东北零下十二度
卓旋裹着羽绒被，只露出两只眼睛，手机亮度调到最暗，屏保的海洋鱼群游来游去，蓝光照得她像只深夜偷灯油的小老鼠。
她刚刚清空了“实验品”分组，拉黑了四个腹肌男，脑子嗡嗡响，像刚吃完一锅地沟油。手指无意识地往下滑，滑到关注列表最底——黑漆漆的直播间封面，只有一盏昏黄灯泡，像一只困在冰壳里的萤火虫。
id：关泰·冰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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卓旋点进去，镜头直接怼脸，距离近得能看见睫毛上的冰碴子。男人戴着灰色针织帽，帽檐压住眉尾，一截鼻梁高得能滑滑梯，唇色被冻得发白，却莫名……好看。他低头拿凿子，声音低低地飘出来：
“宝宝们，今天整只天鹅，明儿个平安夜，咱送出去。”
一开口，大碴子味劈头盖脸，“宝宝”读成“宝嗷”，直播间瞬间刷屏：
——“口音劝退！”
——“哥，咱能整点普通话吗？”
——“这声音我鞋垫都夹紧了。”
男人眼皮都不抬：“我就这味儿，不爱听右上角不送，慢走。”
卓旋噗嗤笑出声，被窝里热汽扑面。她见过太多“姐姐我爱你”的油腻气泡音，第一次听见有人把“滚”说得这么清新脱俗。她顺手发了条弹幕：
——“东北哥，天鹅能卖多少钱？”
关泰凿子一顿，抬眼看镜头，眸子黑得发亮：
“不卖，送。给谁看缘分，钱自个有命赚，没命花，留着买羽绒服比啥都强。”
弹幕又刷：
——“啧啧，假清高。”
——“立人设罢了，早晚跪富婆。”
卓旋挑眉，心里“哦吼”一声，兴趣值+。
她先点开通行证，充值一万，随手丢了一个“火箭”——1000块。
火箭升空，冰雕间被烟花照亮，冰屑闪着七彩光。关泰眯起眼，隔着屏幕跟她对视两秒，开口：
“感谢旋转小陀螺送的火箭，但别乱花钱，天冷了买羽绒服。”
一模一样的话，只是把id换成了她的。卓旋愣住，这人连感谢词都不带重样，懒到可爱。
下一秒，系统罕见地弹出金色提示：
【目标“真实值”99，返利比例1:1.5，建议深度接触】
卓旋心脏猛地漏半拍。99？她刷过那么多主播，第一次见满分边缘的数值！她赶紧坐直，被窝滑到腰际，冷气灌进来也顾不上，手指噼里啪啦敲键盘：
——“东北哥，我羽绒服三千块一件，还差九千，再给你扔九个火箭行不？”
弹幕瞬间起哄：
——“富婆姐杀疯了！”
——“哥，快跪！饭来了！”
关泰把凿子往桌上一拍，发出清脆“叮”：
“小陀螺，你别闹，有钱存银行，别往冰窟窿里扔。我关泰今天要是再接你一个火箭，我跟你姓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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