卢凌风拿起一个咬了一口,意外觉出几分清甜,不似普通野菜的苦涩。他嚼着着团子,状似随意地问:“如此荒郊,连鸡都没了,你吃什么肉?”
“山猴子!甘棠驿背后的大山连绵百里,山中有怪兽,名曰山猴子,常来骚扰,我便在山脚下设了些圈套,逮到了便煮来吃。”
“此怪兽可是人形?”
“刘十八”吓得一愣:“非也!其头若野猪,身子比野猪瘦很多,腿又长些。”
卢凌风试探着问道——仿佛自己见过:“可以站立?”
“对!”
“也可爬树?”
“对!”
“刘十八”明显是胡说,他跟着卢凌风信口回答。
卢凌风啪的拍了一下桌子:“那必是野人无疑!好你个刘十八,竟敢吃人肉!”
“刘十八”手一抖,端着的粗瓷碗险些落地。
卢凌风看着他慌乱的模样,心里已有了数,却没点破,只是继续嚼着团子,目光却悄悄留意着正厅的动静。
没过多久,门外传来模糊的敲门声,还夹杂着雨声与焦急的呼喊:“驿馆有人吗?求借宿一晚,避避这雨!”
显然,屋内二人都听到了这声音,“刘十八”试图装耳背没听见,卢凌风却先一步沉声道:“有,过路人遭此大雨投,碰上了是缘分,尽管收留,我一起算钱!”
说着,卢凌风从腰间掏出一袋子钱,扔在桌上。
“刘十八”赶紧应下:“好的!”便转身去迎客。
“刘十八”见钱眼开的样子被卢凌风看到,与之前的刘十八截然不同。
门外站着的正是扮作道士的苏无名,他怀里抱着油布裹着的“《石桥图》”,油布上沾了不少泥点,显然他是冒
雨赶来。他一见“刘十八”,便慌忙作揖:“小道同徒儿奉命给公主送一幅名画,这雨太大,怕把画淋坏了丢了性命,还请驿卒行个方便,让小道在此避一晚,明日一早就走。对了,小道还会些降魔捉鬼的本事,若驿馆真有怪事,也能帮着镇一镇。”
“刘十八”的目光落在苏无名怀里的油布上,眼神里多了几分贪婪,又听他说会降魔,便松了口:“那……你们进来吧,只能在柴房待着,可别乱走。”
进了正厅,苏无名看到卢凌风,立刻抱拳行礼:“凌云观麻不同见过将军,徒儿快拜见将军。”
武清平忍着笑,装模作样也行礼:“凌云观贾不加拜见将军……”
卢凌风一脸的不屑,冲着“刘十八”说道:“道士啊……·我刚才的话收回。”
说着,他将钱袋收了起来。
苏无名看着“刘十八”:“将军这是何意?”
“刘十八”掩饰着:“也没什么……你要吃些什么?”
苏无名感觉是卢凌风的不悦,也拿起了架子:“我过午不食,不像某些酒囊饭袋。”
卢凌风“腾”的站了起来:“你说谁?”
苏无名:“我乏了,右上房空着吧?”
说着,苏无名就抱画牵着武清平着上了台阶。
卢凌风大怒:“站住!大胆道士!本将军在此,你也敢住右上房?”
苏无名也配合着拔高声调,指着自己怀里的油布:“官爷莫欺人太甚!小道这画是给公主送的,公主还保举小道日后当官呢!”
卢凌风愣住了:“公主?我奉命北上,为天子驻守边关,你拿公主吓不到我!”
苏无名说:“戍边将士多了,你够得着天子吗?”
话音刚落,卢凌风就上前,抬脚将苏无名踹下台阶,对“刘十八”吩咐:“把他拖去柴房,别让他出来捣乱!”
“刘十八”见状,连忙上前架起苏无名,往柴房走去。
武清平也小跑着跟了上去,这一闹,全是他们二人演给“刘十八”看的戏码,为的就是让他放下戒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