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犀点点头,起身就往外走,脚步匆匆。
次日清晨,贺犀捧着一只锦盒回到司马府。
那锦盒里面放着一卷告身和一张折叠的敕牒:“告身和敕牒上的吏部印章是真的,但年甲被改动过,李鹬的实际年龄比上面写的小了十岁!出身也有问题,他根本不是科举入仕,而是斜封官,和喜君说的一样!”
“假李鹬手里有真的鱼符,才能蒙混过关。”苏无名拿起敕牒,仔细看了看改动的痕迹,“看来真的李鹬早就死了,鱼符被假李鹬夺走,他才敢冒名顶替。现在最关键的是找到樱桃,问清楚假李鹬的真实身份。”
苏无名带着武清平、卢凌风、贺犀来到湖边,他记得樱桃在暗探房住时常来这儿发呆。
“你是怎么找到我的?”樱桃听到脚步声,下意识摸向腰间的短剑,转身看到苏无名,眼神里满是警惕。
“你每次来这儿,都会在石头上留下记号。”苏无名指了指石头上的一道刻痕,“我不是来抓你,是想知道真相。假李鹬是谁?他为什么要冒名顶替?”
樱桃沉默了半晌,刚要开口,远处传来一阵缓慢的脚步声。
一个穿着布衣、头发花白的汉子慢慢走来,脸上满是疲惫。
“爹!”樱桃立刻站起来,冲过去抱住他,眼泪瞬间落了下来。
那人拍了拍她的背,转向苏无名,语气平静:“苏司马,久仰大名。我叫褚萧声,不是李鹬。真的李鹬在赴任途中就被我杀了,他是个贪官,搜刮了百姓不少钱财,这样的人不配当宁湖刺史。”
“长安来的歌女,是你杀的?”苏无名问。褚萧声点点头,眼神带着几分愧疚:“她是真李鹬的相好,千里迢迢来找李鹬。我若不杀她,身份就会暴露。我本想暗中收集鼍神社的罪证,带兵登岛剿灭他们,可他们先对我下了手,派肖七来杀我。我躲在别墅的密道里,看着肖七被巨鼍吞噬,才想到借他的尸体假死。”
他从怀里掏出一卷泛黄的《鼍神社实录》,递给苏无名:“这是最后一份《实录》,里面记满了他们的罪行。我把它托付给你,你们一定要铲除鼍神社,还宁湖百姓太平。”
“爹,我们走!离开宁湖,去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!”樱桃拉着褚萧声的胳膊,语气急切。
褚萧声却摇了摇头。他突然从袖中摸出一粒黑色的药丸.飞快地塞进嘴里。
“爹!”樱桃扑过去,想抠他的嘴,却已经晚了,褚萧声的嘴角慢慢渗出鲜血,他看着苏无名,艰难地说:“照顾好樱桃……她本性不坏。”
说完,他头一歪,倒在樱桃怀里,没了气息。
樱桃抱着他的尸体,哭得撕心裂肺。苏无名站在一旁,沉默地看着,心里五味杂陈。
褚萧声虽是冒名顶替的刺史,却是个想为百姓做事的人,可惜最终落得这样的下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