终南山里,林木遮天蔽日,清泉顺着青石缝往下淌。苏无名牵着马,身后跟着樱桃,终于在竹林深处看到了终南山庄的牌匾。
“到了,应该是这里。”苏无名抬头望着匾额,语气带着几分笃定。
樱桃揉着腿,抱怨道:“找了两天,累得我腿都要折了。”
“王元通虽任司竹监,却是真正的隐士,只有这样的地方才配得上他。”苏无名说着上前敲门。他敲了半晌,却没人应答。
樱桃刚要开口说“没人”,苏无名却闭着眼听了听:“不对,你没听到乐曲声吗?”
樱桃侧耳细听,只听见风吹竹叶的声音,正想反驳,苏无名已推开了门:“我与他是故人,径自进去便是。”
庭院里,乐曲声越来越清晰。樱桃跟着苏无名往里走,刚到厅堂门口,却愣住了。哪里有什么隐士,几名乐师正坐在角落弹奏,四名歌妓穿着艳丽的舞衣在厅中旋着裙摆。
王元通坐在主位上,一张国字脸,一副络腮长髯,他正端着酒杯品酒。见到二人进来,乐师和歌妓突然停住了,一名管家模样的人上前拦住:“来者何人?”
苏无名看向王元通,拱手道:“洛州长史苏无名,拜见王监。”
王元通愣了愣:“苏无名?狄仁杰弟子?”
苏无名:“正是,在洛阳曾与您见过几面。”
王元通:“我想起来了!哪阵风把你吹到了我终南山来?快快快落座!上酒!”
苏无名看了一眼樱桃,示意其随自己一起坐。
很快,西域风情的美食、银樽装的葡萄美酒被摆上桌,乐师们重新弹奏,歌妓的舞姿越发妖艳。
樱桃坐立不安,端着酒杯却不喝。
王元通见状,笑着问:“这位姑娘怎么不喝?”
“既隐于终南山,又蓄养歌妓,锦衣华服,美酒佳肴,真是卓尔不群。”樱桃的语气带着嘲讽。
王元通不恼,反而笑了:“谁规定隐居就不能闻管弦之乐?若如此,世间便没有谢安石了。何况我尚有官职在身,这有何不可?”
“原来您是学谢安石东山养志?”樱桃追问。
“我之志在云霄之上,非你辈可知。”王元通的语气带着傲慢。
樱桃还要再说,苏无名连忙拉住她,朝她递了个眼色。
酒过三巡,王元通才问:“你既是洛州长史,怎么来了长安,又到我终南山?”
“我为沙斯而来。”苏无名放下酒杯,语气沉了下来,“当年恩师在洛阳查办沙斯案,未能擒获主犯,成了他毕生的遗憾。如今幻术大会在即,沙斯潜入长安,我特来寻线索。”
他顿了顿,目光落在王元通脸上,“《沙斯传》最后写着‘久视元年,撒镂子为官神都……所述六七耳’,此书作者‘南山撒镂子’,天下唯先生一人符合其身份,您定知道更多关于沙斯的事。”
王元通先是挥手让歌妓、乐师退下,然后神色变得严肃:“谁告诉你《沙斯传》是我写的?”
“半年前此书现于长安,您恰在一年前东归,时间对得上。”苏无名缓缓道,“何况书中记狄公病重时床头有避尘珠,只有探望过他的人才知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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