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环直勾勾盯着他:“这宅子是你舅舅留给你的,你在此行医,为何不住这里?”
“怕想起舅舅,心里难受。”翟良眼神闪烁,说完就匆匆告辞:“夜深了,我就不打扰了。”
薛环看着他的背影,又看了看锁死的月亮门,眉头皱得更紧了。
他转头去找卢凌风,恰巧卢凌风还未睡下,正在看卷宗,便禀告了此事。
卢凌风点头随后问:“七百次完成了?”
薛环重重点头:“完成了!”
“别的事你不用操心了,先去休息吧,明日可以晚点起。”卢凌风说。
直到第二天中午,薛环都已经起了,武清平却还没起,房门依旧紧闭着。
裴喜君皱眉走到了武清平门前,她敲了敲叫了两声,可是并无回应。她有些担心,索性推门进去查看,方才发现人病了。
“天啊,脸好红!居然发烧了,快!薛环!找费鸡师过来!”
“知道了小姐!”
“别担心,我睡一觉就好了。”听到了嘈杂的声音,武清平忍不住睁开眼睛回应,随后只见她咳了几下又问:“案子的事怎么样了?”
“听说已经结了,不用担心,你好好养病。”裴喜君回。
武清平垂死病中惊坐起,猛然弹坐起来:“什么东西就结案了?怎么就结案了?”
裴喜君忙把人按回去:“之前你还不让卢凌风带病去探案,现在我也不许你去!”
“那卢凌风在做什么?”
薛环回话道:“武小姐,他这两天要修堤坝、开水渠,还要催缴赋税,事情多的很。”
武清平哦了一声,但还是不放心叮嘱:“薛环…你帮我看着点他…如果卢凌风遇到什么难题一定要和我讲……”
“好,武小姐您放心吧。”
薛环得了命令,就去跟着卢凌风了。
晌午,光照寺大殿里,香客们跪拜上香。香案上摆着香炉、贡品,还有一个突兀的灰色包裹。
供桌下,一个乞丐偷偷摸走两块点心,又伸手去拿那包裹,刚碰到就发出一声惨叫:“啊—”他钻了出来,指着那包裹,吓得说不出话,一阵恶心呕吐。
橘县县廨后厅里,雷县令肥厚的身躯陷在圈椅里,肚子随着浅淡的呼噜声起伏,粗布官袍被撑得紧绷。
叶县丞提着袍角轻手轻脚地进来,刚要开口,却被雷县令突然睁开的眼睛吓了个趔趄。
“别蹑手蹑脚的,我没睡。”雷县令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,语气烦躁:“碎尸案一出来,我连口热饭都咽不下,饿着肚子哪睡得着?四十年前那案子,前任县令直接丢了官帽,我这刚上任没多久,怎么就撞上这种晦气事!”
叶县丞连忙凑到跟前,声音压得更低,指尖轻轻蹭了蹭袖口的褶皱:“县令,您别愁,如今橘县有卢凌风啊!那可是当过金吾卫中郎将的人,破案有一手。”
他话锋一转,眼神里透出几分算计,“不过……他来历虽大,但终究是个县尉。咱们不如让他立个担保,要是上官追究下来,咱们也好把责任推给他,您说呢?”
雷县令猛地一拍扶手:“叶兄妙计!卢凌风年轻气盛,立担保之事,倒是不难。我这就去西厅!好好夸夸我的卢县尉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