鼍神宫的鼓声震得人耳膜发疼,两名膀大腰圆的汉子戴着鼍脸面具,疯狂敲击巨鼓,旗幡上的鼍纹在风中猎猎作响。
沈充带着官民代表步入鼍神宫,樱桃混在百姓中,手按在袖箭上,目光警惕地扫过两侧持刃的神社弟子。
“这就是鼍神宫。”顾文彬道,语气里带着敬。
苏无名抬头望去,大殿入口刻着巨鼍石雕,石柱缠绕着鼍纹:“洞府耳——”
顾文彬吓了一跳:“司马,到这儿可不能乱说!”
大殿内香雾缭绕,红色帷幕后,数丈高的鼍神像头盖红巾,四周的巨鼍摇头摆尾,吐着信子。
顾文彬率众人跪倒:“祝鼍神社,香火旺盛,绵延万载!”
苏无名与樱桃跟着跪下,见武清平不跪,苏无名还拉了她一把,武清平这才不情不愿的蹲了下去。
沈上前:“这三十年,在神庇护下,南境风调雨顺,民众安泰……然,终有忘祖之人、弃义之辈,亵渎神灵,对抗神社。”
七条绳子从殿顶垂下,每根都吊着一具尸体。
官民见状,倒吸冷气。
沈充继续说:“更有茶商陆咏私建商会,与神社为敌,现已被捉拿;另有费鸡师一名,擅饮神酒。此二人罪责巨大,故得神启,活饲于万鼍之泽。”
陆咏被押进来,骂道:“鼍神社穷凶至此,皆因历任刺史慑于你们的淫威,成为你们的走狗!我陆咏为宁湖百姓,死而无憾,唯恨不能手刃邪神!”
左、右护法发出恐怖的长啸,官民纷纷叩拜,只有司功参军宋江波站起:“大唐天下自有国法,鼍神社有何权力擅决大唐人的生死?!”
帷幕后的神像突然开口,声音威严:“天命在吾,降于宁湖,护佑州民。今何官员咆哮于此,可弃万鼍之泽。”
宋江波瞬间吓傻,被神社弟子押走了。
神像又问:“苏无名,你可知罪?”
卢凌风突然步入:“罪由何来?就因喝了点鼍神酒吗?”
左护法怒喝:“你竟没死?”
“我乃前金吾卫中郎将,前任橘县县尉,现宁湖司马属下,范阳卢凌风,岂是你们能轻易杀死的。”卢凌风昂首道。
苏无名见人终于来了,他上前一步,盯着神像:“刚才你这庞然大物一开口,还真把我吓到了。我想,任何一个初见此场面的宁湖子民都会相信这世上、这宁湖、这鼍神岛真的有一尊活神,所以心甘情愿地拜你,而你高高在上,日久年深,也真以为自己是神了!”
百姓们愤怒指责,顾文彬急道:“你疯了?”
“住嘴!”苏无名声调提高,“谁反对你,你就置谁于死地,不仅仅是商户和百姓,还有州里的司马、参军,有多少死于鼍口!李刺史洞察了你们的恶迹,写就一部《鼍神社实录》,笔笔账给你们计得清楚!不过,他也犯了个致命错误,就是忽略了看上去反对鼍神社的曾参军!”
沈充吼道:“一派胡言!”
苏无名掏出《实录》:“这是李刺史亲手交给我的!还有,费鸡师去曾三揖家,闻到了神酒的香气,整个宁湖谁有资格天天喝这酒?”
费鸡师大喊:“没错!我一鼻子就闻出来了!”
苏无名接过卢凌风递来的血蚕树叶:“这树的树脂造的轻纱,遇热能放大身形!大殿两侧的火坛,就是为了放大曾三揖的影子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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