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无名与卢凌风对视一眼,英雄相惜。
晨雾中,苏无名翻身上马,身后是宁湖百姓的祝福,身前是未知的东都路。
“你还真要一路赶往洛阳?”卢凌风的声音打破寂静,他看着苏无名的背影,语气里藏着担忧;“现在弄舟江湖还来得及。”
苏无名回头,眉头微蹙:“不然呢?”
“洛州刺史高忠义,是公主的心腹,既敢以朝廷的名义叫你到洛阳,必是公主授意。加上洛阳原本就是公主的老巢,她的很多心腹都在那里,所以你此番入洛,恐怕要介入公主与太子之争了。”
“近来听闻天子有意做太上皇,想来是站在太子一边,大唐当无恙。”苏无名语气肯定,目光扫过远处连绵的山影。
卢凌风却摇头:“查案,你是好手,对朝堂之事未必懂,天子让位只会让争斗更烈,韦庶人之乱才过去几年,大唐禁不起再折腾!可山雨欲来,你踏进去就难抽身。为社稷搏杀是我所愿,却未必是你苏无名的理想,你得想清楚。”
苏无名勒住马,遥望远处的山河:“只有社稷安稳,百姓才可乐业。东都啊东都,就算是千难万险,我苏无名亦无悔!”
卢凌风看着他,突然朗笑一声:“你意已决,我与清平便舍命陪君子!”
“你不说我差点忘了,师侄呢?”
裴喜君见苏无名终于想起少了个人,便问:“义兄,昨晚樱桃辞行时,你为何不加挽留?”
“樱桃本是江湖女子,”苏无名收回目光,语气平淡,“父亲不在了,她飘零江湖的心只会更坚定,我挽留什么?难道带她去洛阳?”
“莫不是义兄嫌她性子野、江湖气重,配不上您这狄公弟子?”裴喜君眨了眨眼,带着打趣之意。
“什么配上配不上?喜君,你扯远了。”苏无名耳尖微微发烫,下意识避开她的目光。
“她父亲临终将她托付于你,怎么远了?”裴喜君笑得狡黠:“樱桃自己跟我们说的,她对你有情有义,说要走只是托词,你不挽留,她很伤心呢。”
“有吗?”苏无名追问的话脱口而出,见裴喜君促狭的眼神,他才惊觉失言,有些不好意思地别过脸:“可她不是已经走了吗?”
“那义兄是说,若她在,你会带她北上?”裴喜君不依不饶。
苏无名正沉吟,裴喜君却指向前方的山冈:“义兄你且看!”
山冈上,一道红色身影牵马伫立,风拂动她的裙摆,正是樱桃,而她身侧是武清平。
苏无名一愣,随即反应过来:“师侄?喜君……这不会是你们……”
裴喜君狡黠一笑,没有回话,两人策马上了山冈。
苏无名勒住马,看着樱桃:“樱桃姑娘没走?”
“刚才苏先生说,若樱桃没走,还想带她一起北上洛阳呢。”裴喜君抢在樱桃前开口,还朝苏无名使了个眼色。
“我……”
苏无名刚要辩解,裴喜君又道:“义兄!这可是你亲口说的!”
苏无名无奈,只能默认。
樱桃故作高冷:“既如此,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,不过你可别误会,是清平和喜君相邀,说她们两个女子,跟着你们一群大男人东奔西跑多有不便,有我在能方便不少才答应的,我可不是为了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