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几天没见你的笑模样了,别让我师侄为你担心,你愁苦,她只会比你更愁,人家还受伤呢!受伤之人最忌情绪不佳,影响伤口愈合的速度!”苏无名勒马停在他身边,语气轻柔。
“在拾阳,我以为刺客针对的是你,甚至怀疑过大将军,没想到我才是真正的目标。师兄,我还是要对你说一声谢谢,本来我没想明白,但经过清平点拨,我明白了您的良苦用心,您冒险将我与公主的关系挑明,以免我被不明不白的冤死,我……”
“师弟无需多言,师兄我都明白,不止我,师侄为了你也是付出不少,那日她跪在天子殿外,我亦是亲眼所见,师侄都已说天子不会取你性命,断不会言而无信。”苏无名叹了口气,“况且恩师虽已故一十二载,我代师收徒是因为狄公他老人家看出你卢凌风是栋梁之材!
如今长安阴云密布,新天子虽已登基,龙椅却坐得并不安稳。你出长安,看似被贬,实则一可避祸,二可历练,三可察民情、知民意、晓民心,他日还朝,便是大唐江山社稷可以托付的重臣!还望师弟珍惜此次西行,大可放怀一笑,忘却万干烦恼!”
卢凌风转头看他:“说得好,你先笑一个给我看。”
苏无名扯出个生硬的笑,脸颊肌肉都僵着,逗得卢凌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,这笑声在空旷的戈壁上回荡。
武清平也稍稍放下了心……
前行不过十里,一片胡杨林出现在五人眼前。树下斜靠着个灰头土脸的男子,行囊放在脚边,他正脱了鞋袜,从发髻里抽出支银簪,对准脚踝的穴位轻轻刺入,然后拔出。
紧接着,他的双手从膝下往脚踝捋,黑红色的血珠从针眼冒出,滴进他脚边的小土坑,整套动作熟练得让人心惊。
“不会真有这种人吧?”樱桃勒住马,小声嘀咕。
“什么人?”武清平疑惑。
“师父说过,有种修仙者通神行之术,以针刺穴驱淤,能日行五六百里;若暂卸膝盖骨,还能日行八百。”樱桃指着那男子,“我一直以为是师父编来骗我的。”
“卸掉膝盖骨还能走路?”苏无名皱眉,显然不信。
卢凌风也摇了摇头:“尊师教你武艺,却也难免有不实之言,这种说法太过荒诞。”
“我觉得主要是……疼。”费鸡师龇牙咧嘴,仿佛自己也被扎了针。
那男子突然抬头,听见费鸡师的话,苦笑着摇头:“谁说不疼?我要是有别的办法,也不会这样。”
“你是有病吧?”费鸡师催驴上前,捋起袖子:“我老费可是神医,说不定能治你!”
“不用不用,郁弟之病,非凡医可治。”那男子连忙摆手,却被费鸡师追问名字。
“我叫郁弟,郁闷的郁、阿弟的弟,跟天上那位同音不同字。”那男子解释道,生怕被误会不敬神灵。
费鸡师这才作罢,还热情邀请他同骑毛驴,却被他婉拒:“不一定顺路,各位好走。”
苏无名望着那男子的背影,总觉得哪里不对劲,却没多停留,西行之路还长,不宜招惹太多怪异之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