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打发现了赶山鞭与地脉之间那点微乎其微的联系,林羿的日子就有了新的奔头。他不再像之前那样,只是被动地躺在炕上,或是枯燥地磨那体内的“冰坨子”。现在,他每天最重要的事,就是搬个小凳坐在院子当中,闭上眼睛,像个入了定的老僧,一遍又一遍地尝试。
这事儿,说起来简单,做起来可真熬人。
那地脉的脉动,太微弱了,微弱到稍一分神就感觉不到,得像捧着怕惊飞的鸟雀一样,用全部的意念去小心“倾听”。而赶山鞭的回应,更是吝啬得让人想叹气。十次尝试里,能有那么一两次得到一丝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共鸣闪烁,就算运气好了。
大多数时候,他枯坐半天,直坐到腰酸背痛,头晕眼花,除了感受到脚下泥土的冰凉和院子里偶尔路过的蚂蚁,什么也“听”不到,什么也“看”不见。
有好几次,他都忍不住想放弃。这得磨到猴年马月去?
可每当这个时候,他就会想起龙墓里的生死一线,想起那噬星孽龙恐怖的咆哮,想起自己现在这手无缚鸡之力的虚弱。这点挫折,又算得了什么?
他咬咬牙,定定神,重新来过。
陈老倌有时从外面回来,看见他闭着眼睛坐在院子当中,一动不动,会停下脚步看上一眼,那眼神有些复杂,像是疑惑,又像是藏着别的什么,但他从不打扰,看一会儿就默默走开,该干啥干啥。
狗娃倒是好奇得很,凑过来问:“林大哥,你坐着睡觉吗?太阳晒着多热啊!”
林羿睁开眼,看着孩子天真烂漫的脸,笑了笑:“不是睡觉,是在……练功。”
“练功?”狗娃眼睛一亮,“是不是魂师那种?能放出魂环吗?”
林羿失笑,摇摇头:“不是那种。是……一种比较笨的功夫。”
狗娃似懂非懂,但觉得“练功”是件很厉害的事,也不再打扰,只是有时会学着林羿的样子,搬个小板凳坐在他旁边,也装模作样地闭着眼睛,没一会儿就东倒西歪,打起瞌睡来。
日子就在这日复一日的尝试中悄然流逝。秋意渐深,院子里的那棵老槐树叶子开始泛黄,风一吹,就簌簌地往下掉。
林羿自己都没太留意,他体内的状况,正在发生着一些细微却积极的变化。
那团盘踞在丹田的死寂龙气,似乎真的对那源自大地本源的力量格外忌惮。每当他成功引动一丝地脉之力,通过赶山鞭那微弱的共鸣融入自身,哪怕只有头发丝那么细的一缕,那“冰坨子”的边缘,就会被消融掉极其微小的一点。
这个过程依旧缓慢,但比起之前全靠自身魂力和星辰之力硬磨,效率提升了不止一筹。而且,这地脉之力中正平和,带着滋养万物的生机,在化解龙气的同时,也在温养着他受损的经脉和脏腑。
他感觉,自己的身体不再像之前那样,像个四处漏风的破屋子,寒气想进就进,想出就出。现在,好像有了一层薄薄的、无形的“泥浆”,将这破屋子内外粗糙地糊了一遍,虽然还是漏风,但至少没那么厉害了。手脚在白天暖和的时候,甚至能感觉到一点久违的温热。
更重要的是,他对赶山鞭的感应,也变得清晰了些。不再是之前那样,只能模糊地感应到它的存在,而是能隐约感觉到,那枯草缠绕之下,那截暗沉棍体内部,似乎蕴含着一种沉睡的、与脚下这片苍茫大地同源同脉的厚重力量。只是这力量沉睡得太深,他现在的这点本事,还远远不足以将其唤醒。
这天下午,阳光正好,晒得人懒洋洋的。林羿像往常一样,坐在院子里,心神沉入与地脉、与赶山鞭的沟通之中。
不知是日积月累的练习起了效果,还是今天的状态格外好,他感觉脚下那丝微弱的地脉脉动,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清晰一些,如同一条纤细却坚韧的丝线,从极深的地底延伸上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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