比武本就让人人心沸腾,又有封千岁的琵琶加入。在场的人都被激发心底最炽热的情绪。
全曲高潮处,“扫轮”(扫弦与轮指结合)技法让琵琶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,仿佛万箭齐发的“嗖嗖”声与炮声的“隆隆”巨响交织。
封千岁左手按弦后猛推猛拉制造音高的剧烈波动,模拟人仰马翻的惨叫与兵器断裂的刺耳杂音;右手短促发力则像密集的鼓点,敲打着战场的每一寸土地。音色在此刻失去单一旋律,化作混沌的“声浪”——金属的撞击、肉体的倒地、风沙的呼啸,皆在急速的“滚、扫、挑、抹”中融为一体,令人屏息。
随着叶知秋与孙琛之间的试探落下帷幕,仿佛冥冥之中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将两者紧密相连。那把琵琶宛如通人性般奏出悠扬婉转之音,而二人的一举一动、一招一式竟然如同心有灵犀一般完美地契合着乐曲的节拍韵律。
此刻,这场惊心动魄的比武方才正式拉开序幕!
只见两人如箭离弦般分别站立于擂台两端,彼此对视一眼后,嘴角皆泛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。紧接着,他们猛然爆发全身劲力,如猛虎下山般朝对方疾驰而去。
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,封千岁恰好抬起双眸,目光所及之处正是叶知秋挥拳直击孙琛的瞬间。那一刹那间,时间仿佛凝固成一幅静止的画卷——
封千岁的呼吸骤然停顿,手中原本灵动飞舞的手指也不禁稍稍一顿,但仅仅只是须臾之间,便又重新找回节奏继续弹奏下去,没有任何人察觉到她此时内心的波澜壮阔。
封千岁缓缓垂下头来,紧闭双眼,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,并努力去回想刚刚看到的场景。然而脑海中的思绪却犹如一团乱麻,越是想要理清头绪,头痛感反而愈发强烈,好似千万根细针同时扎入脑内一般剧痛难忍。
那些模糊不清的画面如电影快进般在眼前不断闪现而过,每一个片段都像是一段被深埋心底的往事碎片。难道说......这些就是她一直苦苦追寻的失落记忆吗?可是无论如何绞尽脑汁,再多的细节终究还是难以拼凑完整。不过至少......经过此番经历之后,她似乎对如何重拾往昔记忆略知一二了。
等封千岁在睁眼时,曲子已经要结束了。
稀疏的“按音”如残兵的喘息,缓慢的“轮指”似江水的呜咽,最终以一声低沉的“空弦散音”收尾,如利刃坠地的“哐当”一声,余韵悠长,带着英雄末路的苍凉与死寂。
叶知秋一个过肩摔,把孙琛压倒在地上。
“铮——”
最后一个音符落下。
这第一场切磋完美落幕。
叶知秋和孙琛两人对视一笑,在台下的观赛的发出了欢呼。
叶知秋将孙琛拉起,两人撞了下肩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