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猛地抬头,额角的青筋根根暴起,猩红的眼珠眦眦欲裂,死死剜着封千岁,那眼神凶戾得如同濒死反扑的野狗,仿佛要将她的模样刻进骨子里,下一秒便扑上去将她生吞活剥,连骨头渣都不剩。
封千岁却像是精准掐住了他的情绪命脉,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、带着嘲弄的冷弧——她等的就是这一刻,就是他被怒意冲昏头脑、所有理智与防备都碎成齑粉的瞬间。
她墨色的眸底,那圈银纹骤然炽亮起来,细碎的银光如翻涌的星潮,不再有半分收敛,磅礴而冷冽的力量如蛰伏千年的冰川轰然崩裂,铺天盖地地朝着扎万碾压而去,连审讯室里的空气都仿佛被这股力量凝住,带着刺骨的压迫感。
反正从始至终,他的价值就只攥在那点藏货坐标和新型配方的信息里,没了这些,他这条沾满血腥的烂命,在她眼里连路边的尘埃都不如,生死更是不值一文。
扎万对上封千岁那双冷若万古冰川的眸子时,只觉一股冰寒的恐惧瞬间攥住了他的心脏,瞳孔毫无预兆地骤缩又猛地放大,眼白里爬满狰狞的红血丝,像是见了索命的厉鬼。
下一秒,尖锐到极致的剧痛猛地攫住了他的大脑,像是有成千上万根淬了烈毒的钢针,密密麻麻地扎进脑仁最深处,又像是被最毒的蝰蛇咬中了七寸,毒液顺着血液疯狂窜遍四肢百骸,每一寸血管都像是被烧红的铁丝捅穿,那钻心的疼意层层叠叠地涌上来,疼得他浑身剧烈痉挛,牙齿不受控地死死咬合,舌尖都被自己咬出了血,喉间溢出撕心裂肺的闷嚎,却又被剧痛堵在喉咙里,只能发出“嗬嗬”的破风声,仿佛五脏六腑都被搅成了一团烂泥,痛不欲生。
他拼了命地想要挣扎,想要抬手去捶打脑袋缓解那灭顶的痛感,想要掀翻眼前的审讯椅、想要扑上去撕碎封千岁,可浑身上下却像是被无形的、冰冷的枷锁死死捆住,肌肉僵成了铁块,每一根神经都被剧痛麻痹,别说抬手抬脚,就连动一动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。
他的身体仿佛彻底脱离了自己的掌控,只能僵硬地瘫在冰冷的金属审讯椅上,唯有眼球还在疯狂地转动,满是极致的恐惧与绝望,冷汗如同瀑布般顺着额角、鬓角涔涔往下淌,很快便浸湿了后背的衣衫,将那身原本嚣张的黑衣洇出大片深色的水渍,方才还翻涌的暴戾气焰,此刻被碾得连半点痕迹都不剩。
他的意识开始涣散,眼前的封千岁渐渐变得模糊,只剩下那双泛着银辉的冰冷眸子,像是钉在他脑海里的烙印。
他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,自己招惹的根本不是什么可以随意拿捏的女人,而是一尊披着人皮的煞神。求生的本能让他想要求饶,想要哭喊着交出所有信息,可喉咙像是被堵住一般,连半个字都吐不出来,只能在无边无际的剧痛里沉沦,感受着自己的精神一点点崩裂,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疯癫,连死都成了一种奢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