封千岁淡漠的眼神没有掀起一丝波澜,眼尾的金芒都没亮一下,依旧像站在封家祠堂里一样高贵典雅,容不得旁人沾染分毫。她甚至抬了抬下巴,声音清凌凌的,顺着风砸在混混们的笑脸上:“登不上台面的东西,只会躲在人背后吠。我们要的人呢?别让我再问第二遍。既然是交易就要信守承诺,不然败坏的可是你们卡斯的信誉——哦,我忘了,毒贩本就没什么信誉可言。”
利蒙的嘴角抽了抽,脸上的笑僵僵住了,眼神在封千岁身上又扫了一圈,像想找出她的破绽,却只看到她垂在身侧的手,连指尖都没抖一下。他咬了咬牙,冲身后的人抬了抬下巴,声音沉了下来:“把人带出来。别让这小丫头说我们不讲规矩。”
两个混混不情不愿地从最里面那辆面包车上拽下被绑着的卧底,那卧底穿着破了洞的囚服,头发凌乱得像草窝,脸上带着几道青紫的伤,却还是梗着脖子,肩膀挺得笔直,看到封千岁时,浑浊的眼睛里瞬间亮起光,像燃着了一点火星,刚要开口喊什么,就被利蒙一脚踹在膝盖后窝,“咚”地跪在地上,膝盖砸在碎石上,发出一声闷响,听得车厢里的傅慎行瞳孔骤缩。
“人在这。”利蒙踹了踹卧底的肩膀,卧底被踹得往前栽了一下,却立刻撑着地面抬起头,眼神挑衅地看着封千岁,“小丫头打算怎么换?是你自己乖乖走过来,卸了身上的东西跟我们走,还是我们‘请’你过来——哦,我们的‘请’,可是用枪抵着腰的那种。”
车厢里的傅慎行瞬间攥紧了拳,指尖都嵌进掌心,指腹被指甲硌出几道白印,他的身体往前倾了半分,几乎要撞开车门冲出去,秦紫祯忙伸出手按住他的胳膊,手指抖得厉害,声音发颤:“傅哥,等信号,等家主的信号……家主说了,不到时候不能动,不然卧底和她都危险!”傅慎行咬着牙,腮帮子鼓得发硬,眼神死死盯在利蒙抵着卧底的脚上,恨不得冲出去把那只脚掰断。
封千岁的指尖在披风下攥得更紧,虎口的瘀青被扯得生疼,那点疼顺着胳膊往上窜,却没让她的声音有半分波动,依旧平静得像湖面:“把他放了。我跟你们走。”
“放了?”利蒙冷笑一声,蹲下身,伸手掐住卧底的下巴,强迫他仰起头,“小丫头当我傻?你以为我们不知道你们带了人?先让你们后面那两辆车的人退到一公里外,再把你身上的东西都交出来——手机、定位器、藏着的枪,什么都别留。不然,我现在就崩了这小子的脑袋,让你带着他的血回去跟汤指挥官交差。”他说着,掏出手枪顶在卧底的太阳穴上,黑洞洞的枪口贴着皮肤,连卧底额角的青筋都看得清楚,看得人心脏发紧,秦紫祯的脸瞬间白了。
封千岁的指尖在披风下又收紧了些,指节泛白,虎口的瘀青更明显了,可她的声音依旧平稳,甚至带了点讥诮:“我要换的不止他一个。”
利蒙的笑僵在脸上,挑眉道:“哦?小丫头还想狮子大开口?”
封千岁覆在身前的手缓缓抬起,指尖朝身后的车点了下,动作慢却稳,像在吩咐管家递东西。后面第二辆车的车门“咔哒”一声打开,两个穿作训服的军人架着扎万下来,扎万头上还蒙着黑色头套,脚步虚浮,被架着才勉强站得住,嘴里还在喃喃着胡话。军人按着他的肩膀,让他跪在地上,头套没摘,只露出一点乱发。
利蒙的眼睛瞬间亮了,直起身盯着扎万,声音都拔高了:“扎万?!你们真把他带来了?”
封千岁看着他眼里的贪婪,嘴角勾起一点极淡的笑,声音冷得像冰:“现在,把我们的人放了。我把扎万和我自己,都给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