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走,这就去。”他站起身,脚步有些虚浮,嘴里还在低声念叨着,满是无奈的抱怨,“这一天天的,就没个安生时候。一个个的,都是活祖宗……真要把我这点家底折腾光才算完啊。”
话音未落,他已经大步朝着门外走去,背影里满是挥之不去的疲惫。
军医部大楼外的空地上,已经围了一圈伸长脖子的医护兵,却没一个人敢上前劝架——毕竟敢凑上去的,都被两人交手时带起的劲风刮得趔趄后退,险些撞翻旁边的药箱。
沈长瑞踩着满地狼藉冲过来时,正看见封家主一脚踹在走廊的墙壁上,“砰”的一声,体格不大,力气倒是不小,震得墙皮簌簌往下掉。而上官煊也不是吃素的,刚从边境回来的军靴上还沾着未干的泥点,他侧身躲过那一记狠踹,反手就攥住了封家主的手腕,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。
“松手!”封家主眉眼凌厉,下颌线绷得紧紧的,身上的病号服被扯得歪歪斜斜,领口的扣子崩飞了一颗,露出精致的锁骨,“你放肆!我岂是你能触碰的。”
“我放肆?”上官煊冷笑一声,喉结滚动了一下,声音带着边境风沙磨砺出的粗粝,“我看放肆的是你吧?这里是军区,容不得你撒野。”
两人之间的气压低得吓人,目光相撞时,仿佛有噼里啪啦的火花炸开。周围的医护兵大气都不敢喘,生怕自己一个呼吸重了,就被这两位的气场扫到。
沈长瑞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,眼前阵阵发黑。他深吸一口气,几乎是咬着后槽牙吼出声:“都给我住手——!”
这一声吼,带着常年带兵的威压,穿透了两人之间的剑拔弩张。封家主和上官煊同时顿了一下,动作僵在半空,齐刷刷地转头看向他。
沈长瑞的脸色铁青,额角的青筋跳得厉害。他先是扫了一眼被撞翻的药品、惨遭被踹摇摇欲坠的门,还有躲在墙角瑟瑟发抖的小护士,再看向眼前这两个罪魁祸首——一个衣冠不整,一个军装配着满身尘土,偏偏还都一脸理直气壮的模样。
“很好。”沈长瑞的声音沉得像淬了冰,他一步步走过去,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众人的心尖上,“封家主,上官少校,你们俩倒是厉害啊。”
他抬手,指着地上摔碎的药瓶,声音陡然拔高:“这里是救人的地方,不是你们较劲的教场!这些药是给伤员救命的,不是给你们摔着玩的!”
封家主撇了撇嘴,松开手,理了理皱巴巴的衣领,没说话,眼底却带着几分不服气。
上官煊则是哼了一声,收回手插进军装口袋,目光瞥向别处,一副“我没错”的样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