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动作麻利地将碗筷与药碗一并收拾妥当,又端来一杯温水递到她手边,这才又在她的床前坐下。
上官煊看着她倚在软枕上,脸色因那碗中药添了几分苍白,终是忍不住开口,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:“封家主,您不是答应过封大夫人,往后不会再随意杀人了吗?我与您往日无怨近日无仇,您到底为什么,非要置我于死地不可?”
封千岁掀了掀眼皮,眉眼间依旧是那副淡淡的模样,仿佛只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:“你不是都知道了吗,还要来问我。我是答应过母亲,不随意杀人,但这并不代表,我这辈子都不会再沾半分血腥。而你,本就不在我承诺的那个‘不杀’的范围里,你心里很清楚,不是吗?我的能力……控制不了你。”
最后一句话,她说得极轻,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冷意。那是她与生俱来的依仗,是她行走世间的底气,可唯独对上他,那能力便如同石沉大海,掀不起半点波澜。
“可这也不是您杀我的理由吧!”上官煊像是被她这话噎得够呛,猛地拔高了一点音量,语气里满是委屈,“封家主,您这也太不讲道理了!我这算什么?平白无故就要丢了性命,我多冤啊!!”
封千岁闻言,却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,她微微侧过脸,那双潋滟的桃花眼定定地瞅着他,眼神里明晃晃地写着“你怕不是个傻子”。她勾了勾唇角,笑意凉薄又肆意:“你是蠢吗?我怎么会给自己的安危,留下你这么一个随时可能引爆的定时炸弹。而且……”
她顿了顿,尾音拖得长长的,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嚣张。
“你什么时候见过我封千岁讲道理?杀人……从来都不需要理由。”
上官煊哑然,被她这番理直气壮的混账话堵得哑口无言,张了张嘴,半晌才憋出一句:“您这叫什么歪理?照您这个说法,天下间但凡您控制不了的人,都得被您杀了不成?”
封千岁懒洋洋地掀了掀眼皮,指尖漫不经心地划过颈间璎珞上的珍珠流苏,细碎的白珠子碰撞着,发出清脆的声响。“不然呢?”她挑眉,语气里带着几分理所当然的凉薄,“留着他们,等着哪天被反咬一口吗?我封千岁,从不做这种赔本的买卖。”
上官煊看着她眼底那抹不加掩饰的狠戾,心头微微一沉,却又忍不住追问:“就因为我不受您的能力控制,您就要杀我?可我这些日子,何曾对您有过半分恶意?”
封千岁闻言,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,那笑声清冽又带着几分邪气,听得人头皮发麻。“恶意?”她重复着这两个字,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,“上官煊,你太天真了。有没有恶意,从来都不是我杀人的标准。”
她缓缓坐直身子,目光锐利如刀,直直地看向他:“对你而言,我控制不了你,你或许是个无害的普通人。可对我而言,你就是悬在我头顶的一把刀,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落下来。我讨厌这种不确定的感觉,更讨厌……有东西脱离我的掌控。”
上官煊沉默了。他知道,跟眼前这个女子讲情理,本就是一件徒劳的事。她的行事准则,从来都只由她自己定夺,旁人的生死祸福,在她眼里,不过是无关紧要的尘埃。
封千岁歪了歪头,桃花眼里闪过一丝玩味。她伸出手指,轻轻点了点他的心口,
上官煊猛地站起身。结结巴巴的说:“你,你,你干什么?!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