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心底却忍不住泛起一丝柔软的牵挂,那个傻丫头,平日里看着大大咧咧,实则最是心软嘴硬,她不在身边护着,可别被那些不怀好意的人给欺负了去才好。
日升月落,昼夜交替,澄澈的星幕被破晓的曙光一寸寸撕裂,晕染出漫天温柔的橘红。弹指间,又悠悠过去了半个月。
这半个月里,封千岁像是突然收了浑身的锋芒,安安静静地待在病房里养伤,再没有半分折腾军医部的举动。沈长瑞揪着的心总算是落了地,连日来被折腾得稀疏的头发,竟隐隐有了几分茂密的迹象,眼底的青黑也淡了不少。
而洛澄阳更甚,每天清晨醒来,听不到护士们慌慌张张跑来汇报封千岁又闹出了什么幺蛾子,竟还有些莫名的不习惯,总觉得日子少了点什么,空落落的。
封家巍峨的朱漆大门前,青石台阶不染纤尘。
封千岁孑然伫立,脊背挺得笔直,宛如一柄出鞘后又归鞘的利剑,透着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场。
微凉的风卷着庭院里的梅花香拂过,轻轻掀起她素色的衣袂,翻飞的衣角勾勒出她清瘦的轮廓,那道孑然的背影,竟透着几分难以言说的孤寂。
她身侧,傅慎行一身玄色劲装,身姿挺拔如松,垂手而立,周身散发着沉稳内敛的气息,安静地做着她的后盾。
封千岁那日饶过上官煊的性命,可不代表她会容忍上官家将人安插在她眼皮子底下,监视她。
“走吧!”
清冷的声音落下,带着不容置喙的笃定。封千岁抬步,率先迈上那层层石阶。
她遣了傅慎行去奶奶的院子里知会一声,告知她归来的消息,免得老人家惦念。
而她自己,则转身走向了位于老宅最深处的祠堂——那里供奉着封家列祖列宗的牌位,是整个封家最庄严、最肃穆的地方。她此番归来,理当先行叩拜,告慰先祖。
她的手染了血,但那些人都是该死之人。死亡已经是对他们最轻的惩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