潞州城外的官道上，晨雾还未散尽，三千铁壁营精锐列成整齐的方阵，正随着秦沧的步伐缓缓前行。士兵们穿着新打造的玄铁甲胄，甲胄边缘泛着冷光，腰间挎着弯刀，背上背着连环弩，箭囊里的弩箭插得满满当当——这是秦沧从铁壁营四万士兵中挑出的精锐，半数能熟练运转“撼天守”，两百人精通大唐凶拳的基础杀招，是能独当一面的战力。
“首领，前面就是李怀光的大营了，斥候回报，大营外布置了三道岗哨，每道岗哨有五十人，手里都握着连弩，看起来戒备森严。”赵虎策马来到秦沧身边，压低声音道。他三天前带着斥候先到了，摸清了李怀光大营的布防，今天特意回来接应秦沧。
秦沧勒住马缰，抬头望向远处——晨雾中，隐约能看到黑色的营帐连绵数里，营门口的旗帜上绣着“李”字，旗下的士兵穿着红色甲胄，正来回巡逻，甲胄碰撞的声响在寂静的晨雾中格外清晰。他能感觉到，大营里弥漫着一股肃杀的气息，显然李怀光早已做好了战斗准备。
“按计划来，你先去通报，就说我带着三千人来支援李大人。”秦沧对着赵虎吩咐道，同时眼神扫过身后的士兵，“所有人听令，进入大营后，不得擅自行动，不得饮酒，武器时刻握在手里，若有异动，立刻结阵防御，听我号令。”
“是！”士兵们齐声应道，声音洪亮，震得晨雾都似晃动了一下。
赵虎策马朝着大营方向跑去，很快就到了营门口。营门口的士兵看到赵虎，立刻举起连弩，直到赵虎拿出李怀光的令牌，士兵们才放下武器，转身去通报。约莫一刻钟后，一个穿着银色甲胄的将领跟着赵虎走了出来，对着秦沧拱手道：“秦首领，李大人已在大营的中军帐等候，请随我来。”
秦沧翻身下马，将马鞭递给身边的亲兵，跟着将领朝着大营深处走去。大营的布局很规整，中间是中军帐，两侧是士兵的营帐，再往外是粮草库和军械库，每个区域都有士兵守卫，巡逻兵每隔十步就有一个，眼神警惕地盯着秦沧和他身后的士兵，显然对他们充满了防备。
中军帐外，站着八个身材魁梧的护卫，个个手持长刀，甲胄上的血迹还未洗净，显然刚经历过战斗。将领掀开帐帘，对着秦沧做了一个“请”的手势：“秦首领，里面请。”
秦沧走进中军帐，帐内的景象让他微微一愣——帐内宽敞明亮，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，四周的架子上摆放着金银器皿和古玩字画，与营外的肃杀气息截然不同。李怀光穿着一身金色锦袍，坐在主位上，手里端着一杯酒，看到秦沧走进来，脸上露出虚伪的笑容：“秦首领来了，快请坐。”
秦沧在主位旁的椅子上坐下，目光扫过帐内的其他将领——他们个个穿着精致的甲胄，眼神倨傲，看向秦沧的目光里带着轻视，显然没把“义军出身”的秦沧放在眼里。
“秦首领能亲自带兵来支援，李某很是感激。”李怀光放下酒杯，对着秦沧举了举杯，“我已经让人备好了酒菜，一会儿我们边吃边聊，谈谈攻打晋州的事。”
秦沧没有举杯，而是直接问道：“李大人，不知晋州的守军情况如何？需要我部如何配合？”
李怀光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，随即又恢复如常：“晋州的守军有一万五千人，守将是朝廷派来的王节度使，此人老谋深算，城防也加固过，不好对付。我已经派了三万人围住晋州的西、北两门，东门和南门交给你部，只要你能攻破其中一门，让我的人进去，晋州必破。”
他顿了顿，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算计：“秦首领放心，只要攻破晋州，我承诺的三万石粮、五千副甲胄，立刻兑现。而且，晋州城里的财物，你部可以先挑三成，如何？”
秦沧心里冷笑——李怀光说得好听，实则是把最难啃的骨头扔给了他。晋州的东门和南门是城防最坚固的地方，王节度使肯定在这两门布置了精锐，李怀光自己围了西、北两门，却不进攻，显然是想借王节度使的手，削弱铁壁营的实力，等两败俱伤时，他再坐收渔利。
更重要的是，赵虎之前回报，晋州的守军里有不少幽影楼的弟子，手里握着涂毒的弩箭，李怀光故意不提此事，显然是想让铁壁营的士兵白白送死。
“李大人的安排，我没有意见。”秦沧脸上露出顺从的笑容，心里却早已做好了应对的计划，“只是，我部刚到晋州，士兵们长途奔袭，需要休整一日，明日再进攻，不知李大人意下如何？”
李怀光没想到秦沧会这么痛快答应，愣了一下后，立刻点头：“当然可以，秦首领体恤士兵，是好事。我已经让人在大营西侧准备了营帐，秦首领和你的士兵可以先去休整，明日一早，我们再商议进攻的细节。”
秦沧起身告辞，跟着将领走出中军帐。帐外的晨雾已经散去，阳光照在大营的旗帜上，泛着金色的光芒。他回头看了一眼中军帐，眼神冷了下来——李怀光的野心昭然若揭，这场合作，从一开始就是一场陷阱，但他偏要跳进去，不仅要活着出来，还要让李怀光付出代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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