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庭秩序既定,然洪荒万类,竞相峥嵘。有仰赖造化天成之神力,亦有钻研机巧格物之智慧,更有承袭古神血脉、行走于人与非凡之间的特殊存在。在西方云雾缭绕的峻岭与中央王朝遗泽的故土,便存在着两个分别将“人造之巧”与“天生神血”推向极致的传奇国度——奇肱之国与轩辕之国。
奇肱之国,位于西方一座名为“璇玑山”的孤绝峰顶(此山与三首国所在之山同名不同地,取巧夺天工之意)。其国民最显着的特征,便是仅有一条臂膀,生于躯干正中,然此臂异常灵巧,五指修长,关节反拧,可作常人双臂难以企及的精细操作。更奇者,其肩背生有肉膜,虽不能真个翱翔九天,却可借助风力滑翔。
此国之人,不修神通,不炼气血,唯精于“机巧”之道。他们于璇玑山上,以玉石、灵木、金属,建造起层层叠叠、结构精密的城邦,齿轮咬合,杠杆联动,水流与风车提供动力,整个山巅宛如一座巨大的、自行运转的精密仪器。他们制造的木鸟可依设定路线巡弋天际,机关兽能负重穿行于险峻山道,更有那闻名遐迩的“飞车”,以奇特种类的灵气(或曰“风石”)为核,借复杂扇叶与气囊,能载人数名,于云海之下御风而行,虽不及真仙腾云迅捷,却已是凡人造物的奇迹。
奇肱国人性情沉静,逻辑缜密,崇尚知识与创造。他们相信万物皆有理法可循,天地亦不过是一具更宏大的机械。他们崇拜“造化之工”,祭祀时,不奉牲醴,而是演示最新研发的机关造物,或解开一道亘古的数学难题,认为这便是对天地至理的最高敬意。然而,极致的理性也带来情感的淡漠,他们对生命本身的敬畏,有时反不如对一道精巧齿轮结构的看重。
轩辕之国,则位于昔日黄帝兴起之地的边缘,一片名为“有熊之野”的广袤平原。此国国民,皆传有黄帝轩辕氏之血脉,虽历经岁月稀释,然族中英才辈出,常现天生异禀者。他们形貌俊朗,身姿挺拔,额间或有淡金纹路隐约,与天地灵气的亲和力远胜常人。
此国非以机巧见长,而是承袭并发展了黄帝传下的修行、战阵与礼乐之道。国人自幼修习导引之术,锤炼肉身与神魂,优秀者更能觉醒血脉中潜藏的神通,或目射金光,辨奸邪于未形;或臂有龙力,可徒手搏杀凶兽;或能感应地脉,调理一方风水。他们建造的城郭恢弘大气,格局严谨,暗合星辰方位,有古道沧桑之气。国中尚武之风与礼乐教化并重,既保有上古战神的勇武遗风,亦不乏制礼作乐的文明华章。
轩辕国人尊黄帝为至高始祖,祭祀隆重,以青铜礼器、雅乐歌舞告慰先灵,祈求庇佑。他们自视为人族正统之一支,肩负着守护与传播黄帝德泽的使命。然,神血亦带来傲气,部分族人难免视他族为“旁支”或“蛮夷”,心怀优越。
正所谓“道不同,不相为谋”。这两个分别代表着“人造极致”与“天血传承”的国度,本应各自安好。然而,一场关乎“定义权”与“道路正统”的冲突,却不期而至。
轩辕之国一位年轻的王子“少钧”,天赋异禀,身负金光神通,奉命巡视边境。其麾下卫队,皆披玄甲,执金戈,气宇轩昂。而奇肱国的一支勘探队,为寻找一种用于稳定飞车核心的稀有“空晶石”,驾乘三架飞车,越过了传统界限,进入了有熊之野的外围。
飞车轰鸣(其驱动之声在寂静原野上显得格外刺耳),掠过轩辕国巡边队伍的头顶。那金属与灵木造就的奇异造物,以及飞车上奇肱国人那冷静打量、仿佛在观察新奇物种般的目光,深深刺痛了以黄帝血脉为傲的少钧王子。
“何方妖物,安敢驾此奇技淫巧之物,擅闯我轩辕圣土!”少钧王子腾空而起,周身金光迸发,如一轮小太阳,声若雷霆,蕴含着血脉中的威严。
奇肱国勘探队长,一位独臂上戴着复杂工具环的中年匠师,透过飞车的琉璃舷窗,平静地以扩音机关回应,声音毫无波澜:“轩辕国的使者,吾等乃奇肱国勘探士,为寻求‘空晶石’矿脉至此,已记录坐标,无意冒犯。此乃无主之地,依据天庭《荒舆纪略》,我等有权勘探。”
“无主之地?”少钧王子怒极反笑,“普天之下,莫非王土!此乃我先祖黄帝肇基之野,岂容尔等铁木怪物玷污!速速降落,交出飞车,听候发落!” 在他看来,这无需修为便能翱翔的造物,是对修行与血脉力量的一种亵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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