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庭秩序,涵盖万类,然洪荒之奇,常显于生存繁衍之道。有与巨牛相依、逐水草而居之族,亦有颠覆胎生、自卵孵化之邦。在那追随神牛、漂泊无定的辽阔草原,与那结巢于树、孕化于卵的茂密雨林,便存在着两个在生存依赖与生命起源上迥然相异的异人国度——牛黎之国与卵民之国。
牛黎之国,居于西方一片名为“逐牧原”的广袤草原。其国民身形矫健,皮肤因常年风吹日晒呈深褐色,最显着者是其额生一对微弯的小角,形似牛犊,象征着他们与“黎牛”一族不可分割的盟约。黎牛并非寻常牲畜,而是体型庞大如小山、通体青苍、力大无穷且颇具灵性的神牛后裔。
牛黎之民,乃是“牧者”。他们不建城郭,不事农耕,整个国度的生存与迁徙皆围绕着黎牛群。他们饮牛乳,食牛肉,衣牛皮,住牛毛毡帐,以牛骨牛角制作工具与武器。黎牛不仅是他们的衣食父母,更是他们的坐骑、伙伴与守护神。牛黎国人能通过特殊的歌谣与手势与黎牛沟通,驱使其负载、耕耘乃至布阵作战。他们性情豪迈而坚韧,随季节与水草迁徙,崇拜“黎牛之祖”与“草原之灵”,祭祀时,挑选最雄壮的黎牛,以鲜草与清水洁净其躯,全族人围牛歌舞,祈求牛群繁盛、迁徙平安。然,其生存完全系于黎牛之安康,一旦牛群遭遇瘟疫或大规模天敌,整个国度便面临灭顶之灾。
卵民之国,则位于南方一片湿热茂密的“羽栖林”中。其国民繁衍方式,并非胎生,而是“卵生”。国人无论男女,在成年后的特定时期,皆能于体内凝结生命精华,形成一枚蕴含生机的“生命之卵”,经特定仪式后产出,由父母共同孵化,直至幼体破壳而出。
此生命形态,神秘莫测。有云其先祖乃某支与凤凰血脉交融的人族;亦有传说,其乃某位执掌“生命初形”古神实验之遗族。卵民国人形貌清秀,肌肤细腻,背部肩胛骨处有若有若无的彩色纹路,宛如羽翼痕迹。他们居于林木高处搭建的、如同巨大鸟巢的集体居所“育巢”之中,社会结构基于“孵化季”与“育雏期”形成独特的节奏。卵民国人性情温和而敏感,对生命充满敬畏,崇拜“生命之源”与“孵化之母”,祭祀时,会奉上当年最早孵化、最健康的幼雏(示以祝福,并非牺牲),举行“破壳礼”,祈求族群繁衍顺利、新生成活。然,卵生过程对母体消耗巨大,且卵与幼雏极为脆弱,需恒定温度与严密保护,易受外界环境变化与天敌威胁。
正所谓“居移气,养移体”。这两个在生存根基与生命传承上截然不同的国度,因一片水草丰美、同时适合黎牛放牧与“孕卵古树”生长的“翡翠谷”而产生了激烈的争夺。
牛黎之国遵循黎牛群的迁徙本能,每年夏季都会进入翡翠谷,利用这里丰美的牧草滋养牛群,为即将到来的漫长冬季积蓄脂肪与力量。翡翠谷是黎牛群保持强健、繁衍后代的关键之地。
而卵民之国则发现,翡翠谷中央生长着数株巨大的“孕卵古树”。此树能散发一种独特的温和灵气,极其有利于生命之卵的稳固与孵化,能显着提高幼雏的成活率与先天资质。因此,翡翠谷也被卵民国视为不可或缺的“育雏圣地”,每年孵化季,都会举族迁入谷中,在古树下筑巢育卵。
这一年,牛黎之国的迁徙队伍,在年轻勇武的新首领“犄角”带领下,如期而至。而卵民之国也在大母司“羽衣”的率领下,为即将到来的孵化季提前进驻翡翠谷,开始清理巢区,准备迎接新生命的降临。
双方在谷中相遇。
看着那些巨大的黎牛开始啃食谷中牧草,尤其是靠近孕卵古树区域的灵草时,卵民国人发出了惊恐的呼声。
“停下!那些是滋养圣树的灵草!你们的牛不能吃!”一位卵民长老急切地喊道,他护着身后一些已经安置好的、散发着微光的生命之卵。
犄角首领骑在最高大的头牛背上,俯瞰着那些树巢中忙碌的、身形“纤细”的卵民,不以为意:“这片山谷水草丰美,自古便是我黎牛群的夏季牧场!你们的树长在这里,是它们运气好!牛吃草,天经地义,有何不可?”
“绝非如此!”羽衣大母司站了出来,她周身散发着柔和的生命气息,“孕卵古树与周边灵草共生共荣,灵草被食,古树灵气便会衰减,直接影响我族生命之卵的孵化!这关乎我族下一代的生命安危,请贵部另寻他处放牧!”
“另寻他处?”犄角嗤笑一声,“这翡翠谷是千里之内最好的草场!为了你们那些不能吃不能喝的蛋,就要我们饿着肚子、让神牛羸弱过冬?简直是笑话!草原的规矩,先到先得,力强者居之!儿郎们,继续放牧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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