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停止你们的干扰行为!此乃对北齐律法的亵渎!”矩正厉声喝道,同时展开《齐律》虚影,试图以强大的秩序之力,暂时定住这片区域的混沌。
秩序的光辉与混沌的源质剧烈冲突。矩正的律法领域内,一切似乎短暂恢复了“正常”,地面平整,空气稳定。但始州之民们却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束缚与痛苦,仿佛生命被冻结。他们本能地联合起来,调动起更大范围的混沌之力,如同无形的潮水,不断冲击、侵蚀着矩正的秩序领域。
领域边缘开始模糊,冰晶站加速融化,衡律使们东倒西歪,他们的逻辑思维在混沌冲击下变得迟滞。而始州之民虽然数量众多,力量源于整个环境,但在秩序的强行压制下,也开始有个体因形态无法自由变化而出现源质不稳的迹象。
眼看冲突即将导致北齐考察团逻辑崩溃,或始州之民源质受损,这片脆弱的交界地带法则即将彻底紊乱。突然,一道仿佛由无数齿轮与星轨构成的、冰冷而精确的意志,与一道如同万花筒般绚烂、蕴含无穷可能的温暖意念,同时穿透虚空降临。一位身着由无数规整几何图形构成的神袍、手持量天尺与计时沙漏的古老神只虚影,与一位身形不断在万物初生形态间流转、散发着生命与创造气息的女神虚影,同时显现。正是执掌宇宙时空尺度与律法运行的“矩尺司辰”与象征万物起源与无限可能的“混元真君”。
“秩序为骨,混沌为肉。骨无肉则枯,肉无骨则散。尔等相争,如同左右手互搏,荒谬至极。”矩尺司辰之声,如同精密仪器运转,不带丝毫情感,却瞬间冻结了冲突的能量,将秩序与混沌的力量强行分开。
混元真君的身影在孩童、萌芽、星云间流转,声音带着创造的笑意:“法则源于混沌,秩序生于蒙昧。北齐追寻源初,却欲以终末之尺衡量开端;始州秉承开端,却拒绝任何定形的可能。尔等皆未见自身之局限。”
矩尺司辰量天尺指向北齐众人:“尔等之律,乃万物运转之保障,然并非真理本身。真正的‘齐’,非是外形的统一,而是内在规律的和谐。始州之混沌,并非无序,而是蕴含着你等尚未理解的、更高维度或更深层次的‘序’。强求表象之齐,是舍本逐末。”
混元真君又看向始州之民:“尔等之变,乃生命活力之源泉,然无休止的流变,亦如无根浮萍。真正的‘创’,需有承载体,需有可延续性。北齐之秩序,虽显僵化,却提供了稳定之基,可使尔等之创造不至于瞬息湮灭,得以积累、传承、升华。”
两位神只意志交汇,于交界处创造出一片奇异的“律动之环”。此环内,秩序与混沌以某种奇妙的韵律交替主导,时而万物规整,时而万象更新。
“此后,北齐可于此‘律动之环’中,观察混沌如何自发生成秩序,理解律法之源头活水,完善《齐律》。始州亦可于此环中,体验秩序如何为创造提供框架,学习使部分精彩造物得以短暂存续。”矩尺司辰定下契约。
混元真君补充道:“尔等立‘规创之契’。北齐需承认混沌之价值,学习从其无序中洞察新序;始州需理解秩序之必要,尝试在创造中引入一定稳定性。规中有创,创中有规,方是演化大道。”
在矩尺司辰与混元真君那超越秩序与混沌对立的宏大视角下,矩正与始州之民中一位能短暂维持清晰形态的长者“源初”,都陷入了深深的思索。
最终,在两位神只的见证下,北齐之国与始州之国达成了“规创之契”。北齐人开始在律动之环中,艰难地学习理解并接纳“混沌变量”;始州之民也开始尝试,在自身创造中,引入一丝北齐的“结构之美”,使某些造物能存在得更久一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