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道:观世录

第61章 一目深目,视界迥异

天庭秩序,界定万象常态,然造化之奇,常显于感知天地之方式各异。在那追求极致纯粹与专注的雪山之巅,与那擅于洞察幽微、探究内在的黑暗深渊之畔,便存在着两个在“视觉”之道上走向截然不同方向的异人国度——额生独目、视野如炬的一目国,与双眸深陷、窥探幽冥的深目国。

一目国,位于西方极寒之地,一座名为“曜瞳峰”的孤绝雪山之上。此国国民,面容与常人无异,唯在额头正中央,生有一只巨大的竖眼,其内双瞳叠影,精光四射,而原本双目所在之处,则平滑紧闭,无有痕迹。

此独目并非残缺,而是进化之极致。其先祖传说与一位追逐“唯一真理”的古神有关,该神只自毁双目,于额间开辟“真理之眼”,其后裔便继承了此特征。一目国人之独目,视野极为宽广,几无死角,且能洞穿寻常迷雾,直视能量流动与事物本源之气。他们不善色彩分辨与细腻审美,却精于捕捉轨迹、预判动向、洞察虚妄。他们居于冰晶构筑的棱镜宫殿中,利用独目对光线与能量的敏感,引导雪峰反射的日光取暖、聚焦取火,甚至布设复杂的光线陷阱。一目国人性情专注而执拗,崇尚“唯一”与“纯粹”,认为多重感官只会带来干扰。他们崇拜“本源之光”,祭祀时,全族人汇聚峰顶,以独目凝视初升之朝阳或特定星辰,试图与那至纯至亮之光合一,求得智慧与力量。然,过于依赖单一视觉,亦使其在其他感官上颇为迟钝,且易受强光与幻影的极端克制。

深目国,则位于北方一片终年笼罩在灰紫色雾气下的“幽影沼泽”深处。此国国民,双眸并非凸出,而是深深凹陷于眼眶之内,仿佛两口深井,目光幽邃,似能吞噬光线。其眼睑厚重,开阖缓慢,却能适应极其微弱的光线,看透迷雾与阴影。

其先祖传闻乃是一支为躲避太古灾祸而遁入地底的人族,于无尽黑暗中,双目为感知那微乎其微的灵机与危险,逐渐演化成如今形态。深目国人视线狭窄,却拥有无与伦比的纵深感知与微光视觉,能于黑暗中视物如昼,更能窥见生物的情绪灵光、地脉的细微流转,乃至……徘徊不散的魂灵残影。他们居于沼泽中以淤泥、朽木与发光菌类构筑的昏暗村寨,擅长驯养阴影生物,采集阴属性灵草。深目国人性情沉静多思,带有一丝阴郁,崇尚“内在”与“隐秘”。他们崇拜“深渊”与“暗影之源”,祭祀时,于沼泽最黑暗的角落举行仪式,以深目凝视虚无,试图与那不可名状的幽暗本质沟通,获取知识与庇护。然,常年窥探阴暗,也使他们易受负面情绪与幽冥之气的侵蚀,心性难免偏于孤僻猜疑。

正所谓“视界决定世界”。这两个在视觉上走向两个极端的国度,因一场涉及“光明”与“黑暗”本源之物的争夺,而命运交织。

一目国所在的曜瞳峰地底深处,伴生着一种名为“瞳光玉”的稀有晶石。此玉能储存并纯化光能,对一目国人而言,是修炼独目、施展光系神通的至宝。而深目国所在的幽影沼泽核心,则孕育着一种名为“影泪菇”的奇异真菌。此菇能吸收并转化阴煞之气,释放出滋养神魂、增强深目洞察力的幽暗灵氛,对深目国人是不可或缺的圣物。

然而,天地造化之妙,在于平衡。那“瞳光玉”矿脉的最深处,受极致光明滋养,竟伴生出了一小片罕见的“暗影苔”,此物对深目国人大有裨益。而“影泪菇”生长的最幽暗之地,受极致黑暗孕育,亦会凝结出几滴“晨曦露”,此露对一目国人而言,乃是洗练独目、提升瞳力的无上珍品。

这两样伴生之物,产量极其稀少,本是两国互不知晓的秘密。直到一目国一位长老为探寻更深层的瞳光玉,偶然发现了“暗影苔”;几乎同时,深目国一位巫祝为采集更优质的影泪菇,意外收集到了“晨曦露”。

消息不胫而走。在各自国度内部,这来自“对立”属性的宝物,引发了巨大的震动与渴望。

一目国大祭司认为,“暗影苔”蕴含的极阴之力,或可助他们理解光暗相生之理,克服独目畏强幻影的弱点,甚至可能开辟新的神通。而深目国大巫祝则认为,“晨曦露”蕴含的至阳精华,或能中和他们体内淤积的阴煞之气,提升生命力,甚至让深目获得窥探“阳性”本源的能力。

欲望驱使行动。一目国派出了以勇武与瞳术着称的“光耀卫队”,意图进入幽影沼泽边缘,寻找并夺取晨曦露。而深目国则派出了以潜行与暗影操控见长的“幽影斥候”,试图潜入曜瞳峰外围,盗取暗影苔。

双方在两国交界处,一片光影交错、明暗不定的“暮色林地”中,不期而遇。

光耀卫队成员额间独目绽放灼灼白光,如同探照灯般扫视林地,驱散阴影,寻找着深目国人的踪迹与晨曦露的线索。他们的存在,本身就对习惯黑暗的深目国人造成了极大的压迫与不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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