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疯狂地抢夺田地里还未完全成熟的谷物,猎杀圈养的灵兽,甚至直接挖掘地里的块茎生食。沃民的哭喊、反抗,在北狄人求生的野性面前显得苍白无力。百谷城紧闭城门,但城外的田园、村庄已遭涂炭,昔日的乐园变成了掠夺的地狱。
嘉禾和一些幸存者退守城内,看着城外狼藉的景象,悲愤交加。他们试图用弓箭、滚木防御,但收效甚微。北狄人虽然饥饿疲惫,但个体的勇武远胜沃民,他们甚至开始搭建简陋的攻城器械,准备攻破这座最后的堡垒。
就在百谷城岌岌可危,沃之国面临亡国灭种之灾,而北狄人也因疯狂掠夺和潜在的内斗消耗着最后力气之时,一道厚重磅礴、蕴含着无垠大地生机与均衡意志的神光,自天而降。一位身着玄黄山河社稷袍、头戴平天冠、面容慈悲与威严并存的皇者虚影,与一位身着青翠生机法袍、手持谷穗与玉净瓶的女神虚影,同时显现。正是承天效法后土皇地只与主管五谷丰登的“稷神”,感此地生机将绝、均衡已失而降下意志。
“大地载物,厚德无言。然,物极必反,丰俭有时。北狄竭泽而渔,沃国坐拥宝山而不知守护,皆非长久之道。”后土皇地只之声,如同大地律动,瞬间抚平了双方的杀伐之气,一股无形的力量将北狄人与百谷城隔开。
稷神目光垂落,看着被践踏的田地,眼中流露出痛惜:“沃土滋养万物,非为一族独享。北狄求存,其情可悯,然掠夺毁灭,终非正途。沃国富足,其境可羡,然闭门自守,不修武备,亦是取祸之道。”
后土皇地只看向苍狼:“尔等坚韧求生,堪为敬佩。然,生存之道,非止掠夺一途。尔等勇力,可用于开拓、守护,而非毁灭。若将此片沃土化为焦土,尔等之后裔,又将何以为生?可知‘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’?”
又看向城头惊恐的嘉禾与沃民:“尔等受天地厚赐,当知感恩,亦当知守护。富足非是永恒,若无自保之力,便是怀璧其罪。尔等精于培育,此乃天地大能,何不以此为本,寻求共存之道?”
两位神只意志交汇,展现神迹。被践踏的田地在一股蓬勃生机下迅速恢复,甚至更加肥沃。后土皇地只引动地脉,在沃之国边境划出一片“缓冲之野”,土地虽不及核心沃野,却也远胜北狄故土。稷神则赐下数种耐寒且高产的“冰原麦”与“寒地薯”的种子。
“此后,北狄之国可迁居于此缓冲之野,学习耕种此等耐寒作物,逐步改变纯依赖狩猎之习。沃之国需开放部分农耕技艺,教导北狄种植,并以部分余粮换取北狄的毛皮、兽骨、及作为护卫的勇力。”后土皇地只定下盟约,“尔等立‘生息之盟’。北狄以勇力护卫沃之国边境,抵御可能的其他威胁;沃之国则以粮食、技艺援助北狄,助其稳定生存。彼此依存,各取所需,方是长治久安之道。”
在后土皇地只与稷神的无上权威与充满智慧的安排下,苍狼与嘉禾都看到了另一条道路。纯粹的掠夺只会带来毁灭,而绝对的封闭则意味着脆弱。
最终,在两位神只的见证下,北狄之国与沃之国缔结了“生息之盟”。北狄人停止了掠夺,迁往缓冲之野,开始尝试陌生的农耕生活。沃之国则打开了城门,开始了与这个北方邻居谨慎而必要的交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