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这时,那位受伤的半羊人战士——显然是拉俄墨冬的忠诚护卫——挣扎着走上前来,向赫拉克勒斯深深行了一礼,声音因伤痛而沙哑:“多谢英雄救命之恩。我名福伯斯,愿以性命报答。”
赫拉克勒斯看了他一眼,点了点头,算是接受了这份谢意。他的目光再次回到拉俄墨冬和那只木匣上。
帕拉狄翁的出现,以及它可能带来的巨大麻烦,像一块巨石投入他本已纷乱的心湖。他刚刚摆脱欧律斯透斯的束缚,渴望寻求内心的平静与力量的真义,此刻却似乎又被卷入另一场可能波及整个希腊世界的巨大漩涡边缘。
是袖手旁观,继续自己的旅程?还是……
他想起方才福伯斯死战不退的勇毅,想起拉俄墨冬眼中那为国运担忧的沉重,也想起了自己完成伟业时,那份并非只为赎罪、也曾为庇护弱小的初心。
拉俄墨冬似乎看出了赫拉克勒斯的犹豫,他苍老的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,再次开口,语气更加恳切:“英雄……您力量非凡,连冥府守犬亦能驯服。此去德尔斐,路途尚远,恐仍有险阻。若您能……护送一程,特洛伊将永感大恩,倾尽所有以为回报!”
倾尽所有?赫拉克勒斯对财富与权势并无兴趣。但他看着那只承载着一座伟大城邦命运的木匣,感受着其中那微弱却坚定的守护神力,心中某个角落被触动了。
这或许……也是一种“方向”?一种不同于盲目杀戮、也不同于困守宫廷的,运用力量的方式?在守护与旅途中,寻找答案?
他沉默着,山谷的风吹动他狮皮的鬃毛,也吹动着命运的天平。
良久,在拉俄墨冬几乎要放弃希望时,赫拉克勒斯终于开口,声音依旧低沉,却带着应承的重量:
“我可以护送你至德尔斐。”
他没有说更多,但这一句承诺,已然足够。
拉俄墨冬和福伯斯眼中顿时爆发出惊喜与感激的光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