希望,随着长矛的坠地,一同碎裂。
赫克托耳的心,猛地沉入深渊。武器已失!
他立刻拔出腰间的佩剑,这是最后的依仗。但阿喀琉斯岂会再给他机会?
几乎在赫克托耳长剑出鞘的瞬间,阿喀琉斯动了!他的速度快得超出了肉眼捕捉的极限,如同一道金色的闪电,裹挟着毁灭的风暴,骤然突进到赫克托耳面前!他手中的长矛,带着帕特罗克洛斯的怨念与他自身的无边仇恨,化作一道死亡的流光,精准无比地刺向赫克托耳——不是要害,而是他唯一没有被神甲保护的、连接头盔与胸甲的咽喉部位!
赫克托耳甚至来不及完全举起长剑格挡。
“噗嗤——!”
一声沉闷而清晰的、利刃穿透皮革与血肉的声响,在寂静的平原上显得格外刺耳。
阿喀琉斯的长矛,毫无阻碍地洞穿了赫克托耳的咽喉!
时间,仿佛在这一刻凝固。
赫克托耳前冲的动作戛然而止,他手中的长剑“哐当”一声掉落在地。他瞪大了双眼,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、对生命的眷恋、以及对身后城邦与亲人无尽的担忧与不舍。鲜血,如同泉涌般从他被刺穿的脖颈前后喷溅出来,染红了他自己的铠甲,也溅在了阿喀琉斯那冰冷的面甲上。
他张了张嘴,似乎想说什么,却只能发出“嗬嗬”的、漏气般的血沫声。
阿喀琉斯面无表情,猛地抽回了长矛。
赫克托耳伟岸的身躯晃了晃,终于失去了所有支撑,重重地、面朝下地扑倒在地,激起一片尘土。特洛伊的支柱,普里阿摩斯最英勇的儿子,安德洛玛刻深爱的丈夫,倒下了。
城墙上,瞬间爆发出撕心裂肺的痛哭与哀嚎!普里阿摩斯王几乎晕厥,赫卡柏王后捶打着城墙,安德洛玛刻更是眼前一黑,瘫软在地。
而希腊联军中,则爆发出震天动地的欢呼!
阿喀琉斯对这一切充耳不闻。他走上前,用脚将赫克托耳的尸体踢翻过来,使之面朝天空。他看着那双死不瞑目、依旧残留着惊愕与悲怆的眼睛,心中没有胜利的喜悦,只有复仇达成一半的空洞与更加汹涌的暴戾。
他俯下身,用匕首割开赫克托耳脚踝的筋腱,取出随身携带的牛皮绳,冷酷地将其双脚捆绑在一起,然后将绳子的另一端,系在了自己的战车之后。
他要履行他的誓言——侮辱这具尸体,让其不得安息。
他跃上战车,猛地挥动缰绳!
战车启动,拖着赫克托耳的尸体,在特洛伊城下,在所有特洛伊人绝望的目光注视下,开始了一圈又一圈疯狂而残忍的奔驰!尸体在粗糙的地面上被拖行、撞击、翻滚,扬起漫天尘土,留下蜿蜒的血痕与碎肉。
“赫克托耳!看看!这就是你杀死帕特罗克洛斯的代价!”阿喀琉斯对着特洛伊城墙,发出了野兽般的咆哮。
城头上的哭声更加凄厉,诅咒声不绝于耳。
阿喀琉斯充耳不闻,只是不断地催动战车,进行着这亵渎死者、践踏一切战争规则的暴行。他要让赫克托耳的灵魂不得安宁,要让特洛伊人在无尽的痛苦中煎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