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阿尔戈斯……那么遥远,”她会蹙着眉,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哽咽,“风俗与我迈锡尼大不相同……我……我心中实在惶恐,夜不能寐……可否容我再多准备些时日?至少……让我稍稍平复心境,以免失了迈锡尼的体面……”
她甚至“病”了一场,在御医前来诊断时,不着痕迹地流露出对故土的眷恋与对未来的恐惧。她的表演并非天衣无缝,但在埃癸斯托斯看来,这正是一个长期被幽禁、骤然面临远嫁的公主应有的、合乎情理的反应。他虽不耐烦,却也暂时放松了逼迫,毕竟,一个“心甘情愿”的联姻棋子,总比一个激烈反抗、闹出丑闻的要好掌控。
这为厄勒克特拉赢得了宝贵的时间。她利用这喘息之机,通过那枚护身符传递出的微弱联系,开始尝试接触另一个潜在的目标——一位因直言批评埃癸斯托斯税收政策而被剥夺实权、调任闲职的元老之子,一个同样对现状不满、且手中仍掌握着一些城外庄园护卫力量的年轻贵族。
接触是极其间接和谨慎的,通过多层传递,夹杂在无关紧要的日常物资调配信息中。她不敢透露真实意图,只是试探性地释放出一些关于“宫中用度紧张”、“卫队调动异常”的模糊信息,观察对方的反应。这是一场豪赌,赌的是对方对埃癸斯托斯的怨恨足以压过对风险的恐惧。
与此同时,她安插在洗衣房的眼线,终于传来了一条模糊却令人不安的消息:埃癸斯托斯秘密调动的那支隐秘力量,似乎在暗中搜集、囤积火油与引火之物,其数量远超日常所需或正常防卫之用。
火油?引火物?厄勒克特拉的心猛地一沉。埃癸斯托斯想做什么?是为了应对可能的内乱,还是……他正在策划一场彻底的、毁灭性的清洗?这个发现让她不寒而栗,也让她意识到,时间的紧迫性可能远超她的预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