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黑暗中,本就浅眠的沈如眉睁开眼睛。
月光惨白地泼在沈如眉的被褥上,天花板的“咯吱咯吱”声越发清晰,夹杂着隐约的喘息,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。她猛地翻了个身,毯子被攥出深深的褶皱。
她烦躁的翻了个身,那激烈的撞击声却一直萦绕在耳边。她抬手捂住耳朵,却无济于事,楼上的动静像钝刀,一下下割着神经。
过了一会儿,她颓然的放下手。她翻了个身,简文彬正在旁边安静的睡着,呼吸绵长。
她抬手搭上简文彬的胸口,“文彬......”
简文彬的呼吸声顿了顿,在睡梦中无意识地躲开她的触碰,卷着毯子转向另一侧,又睡熟了。沈如眉的手指僵在半空,慢慢蜷缩起来。
沈如眉在黑暗中睁着眼睛,月光从窗帘缝隙漏进来,将简文彬的背影切割成模糊的轮廓。他的肩膀随着呼吸均匀起伏,仿佛一道永远翻不过去的山梁。
她沉默地盯着简文彬的背影。
她们已经很久没有了。
简文彬已经43了,男人上了40就没有以前那种冲劲儿了。沈如眉想起母亲说过的话:“男人过了四十,就像入秋的蚂蚱......”后半句她没听清,但近些年也突然懂了。
曾经的他确实给过她极致的欢愉。他儒雅、浪漫、热烈,满足她作为女人的一切快乐,用文人特有的浪漫将她宠成了童话里的公主。就为这份令人眩晕的甜蜜,她宁愿当后妈也要嫁给他。
可婚后的生活并没有她想象的美好。继子的排斥、婆婆的刁难,还有简文彬不作为的态度,都将她的美梦碾成了齑粉。
婚姻不是谈恋爱,从前的风花雪月只限于恋爱期间,一进入婚姻就会迅速的转变为柴米油盐的日常琐碎,再也没有鲜花和惊喜,没有她想要的浪漫与快乐。
她轻轻翻了个身,把脸埋进枕头里。枕套上有股淡淡的樟脑味,是去年冬天收起来时放的。这味道突然让她鼻子发酸,原来有些东西,放着放着,就再也没机会用了。
楼上的声音还在继续,沈如眉狠狠的闭上眼睛。
“嘶——”隐忍又愉悦的痛呼声在黑暗的房间中悄悄响起,周劭的嗓音沙哑得不成调,“你轻点儿......”
被子里动了动,被褥摩擦的窸窣声中,许漾带着笑意的声音黏糊糊地传来:“你不要这么娇弱好不好,这点儿手段都受不了。”
周劭的呼吸陡然粗重,手指深深陷进被单里。月光从窗帘缝隙漏进来,照见他突然绷紧的下颌线和拉长的脖颈。
“许漾......”他咬牙切齿地挤出两个字,尾音却变了调。
这个女人,这个女人,哪来这么多手段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