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建军天还没亮就蹲在楼下王大娘她们经常乘凉的地方,脚边散落了一地的烟头,像极了他烦躁的心情。晨雾里他又摸出根烟,打火机“咔嗒”响了七八下才点燃,猛吸一口差点呛出眼泪。
“团长!”王建军将手中的烟往地上一扔就迎了上来。
周劭刚出单元门就被这嗓子惊得一个激灵,抬眼就看见笑容灿烂的王建军,他皱眉提醒,“是副团长,别叫错了。”周劭伸手拍散面前的二手烟,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,“你这是吸了多少了?都腌入味儿了。”
王建军赶紧低头嗅了嗅自己衣领,烟草味混着汗味直冲鼻腔。他讪讪一笑,开口道:“烟瘾犯了...”手指无意识摩挲着口袋里瘪下去的烟盒,“老大,正巧碰上了,一起去上班呗。”
“少吸点儿。”周劭抬抬下巴,率先往前走。
王建军连忙小跑着跟了上去,鞋底在水泥地上啪嗒作响,“老大您慢点儿!我这老寒腿......”
“六月的天,你哪门子老寒腿?”周劭头也不回,脚步却诚实地放慢了。
王建军嘿嘿笑着凑近,“这不是老毛病了吗。”
周劭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哼笑,“你这老毛病发作的可真久。”
两人一边说笑着一边往外走,过了一会儿,王建军看着周劭的侧脸欲言又止。
周劭敏锐的感觉到了他的视线,“有屁就放。”
王建军搓着手,面露愧色的向周劭道歉:“老大,地的事儿我昨天才知道......”他喉结滚动了几下,声音越来越低,“对不起,我家那口子就是农村来的,没什么见识,一看见地就跟见到了命根子似的,她没什么坏心的。她人笨嘴拙,不会说话,这万一要是得罪了许同志,我替她跟你们道歉。你看,这......”
“地?什么地的事儿?”周劭挑眉,作训鞋尖碾着路边一颗小石子,脸上恰到好处地浮起几分疑惑:“这家里的事,你知道我也不怎么管的,我还真没听说。啥事儿呀?”
王建军额头沁出薄汗,他讪讪的将事情从头到尾解释了一遍。
“你看这事儿闹的,孩他妈还以为你们不种了呢!乡下人,就离不开地,她这个人又是爱侍弄庄稼的,这就......”他擦了擦汗继续道:“许同志来家里的时候,孩他妈嘴笨,也没说清楚,或许就让许同志误会了......”
“哟,这事儿许漾还真没跟我讲。”周劭揣着明白当糊涂。他拍了拍王建军的肩膀,“你放心吧,许漾不是个小气的人,不会因为一件小事就误会的。她要是真往心里去,早就就跟我念叨了。”
“是是,许同志是个大度的人,还是我家那婆娘不懂事,我已经骂过她了。”王建军忙不迭从兜里掏出张皱巴巴的大团结,纸币边角都卷了边,把钱往周劭跟前递,“孩他妈见到钱的时候都愣住了,那天许同志走得急,我家那口子追到门口都没赶上......”
周劭瞥了眼那张被汗水浸得发软的大团结,伸手把钱推了回去:“留着给孩子买糖吧。再说地里面的菜也都是弟妹侍弄的,辛苦着呢。许漾昨儿还夸菜长的好呢。”
“这哪成!”王建军急得额头又渗出汗水,他随手一抹,把钱往周劭手里塞,“孩儿他妈说了,这钱要是不还,她今晚都睡不着觉了......”
周劭侧身躲过,“别给我来这一套,给你们了就是给你们了。”故意板起脸,“我家那口子的性子你不知道,比我更果断,我今天要是敢收往后可不能安生,老王啊,你这是存心要害我跪搓衣板啊?”
“老大......”王建军还要再说什么被周劭打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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