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真能如许漾所说,直接从她那里拿到这些款式新、价格低的尾货,不仅利润空间大,更省去了她最耗时耗力也最让她挂心的长途选品奔波之苦。可以守着家、守着父母,这诱惑,实在太大了。
“成,那就试试,”张冬梅看向许漾,眼神里的精明重新聚拢,语气也变得干脆,“不过咱们可得说好了,要是真的长期合作,我也不是什么款式的衣服都照单全收的。”她话没说死,留了个活口,万一前两次试水不错,但以后的货不对版怎么办?或者几款好的要搭一堆不好的塞给她怎么办?她又不是冤大头。
许漾立刻伸出手,笑容明亮而肯定,“好,冬梅,做生意都是你情我愿的。我许漾在临江做生意,靠的就是‘信誉’两个字。你放心,咱们的合作来日方长,我绝不会为了一点眼前的小利,短了眼光,断了咱们长久的财路。那就预祝我们共同发财了。”
张冬梅伸手握住许漾的,一份充满潜力的合作意向,就在这喧嚣的集市中,悄然达成。
许漾用同样的策略,像只辛勤的蜂鸟一般穿梭于滨北市及周边城市几个主要的集贸市场,她精准地寻找着那些与张冬梅类似的摊主——拥有固定摊位,眼神里有股不甘现状的劲头,经营略显思路的中型摊主。
与每个人的交谈都是一次微型的商业谈判和相互试探。她展示样衣,描绘南方潮流,抛出那份“南货北运,低价试水”的诱人方案。并非所有人都像张冬梅那样果断,有人犹豫,有人怀疑,但也总有那么几个人,被她带来的新颖款式和这省事的合作模式所打动。
几天下来,她的笔记本上多了七八个名字、地址和摊位的具体位置,旁边还细心地标注了各自感兴趣的货品类型。相应地,她也把自己的联系方式留给了这些潜在的合作伙伴。
这一切,如同在肥沃的土壤里悄无声息地撒下了一把种子。许漾心里清楚,这些初步建立的脆弱联系,需要她回到临江后,通过持续寄送样品目录、保持书信往来、准时发货这些扎实的后续经营,才能慢慢培育成一条稳固的、通往北方的销售渠道。
当然,这都是后话了。眼下,她得集中全部精力,先打好缝纫机这一场硬仗。
因为,经过十天的等待,第一批缝纫机已经抵达滨北市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