营帐内,空气仿佛凝固了。
谢寒阙字字坚决。
桑晚凝紧紧搂着朝朝,眼圈泛红,却也是同样的坚定,她宁可谢寒阙永远坐在轮椅上,也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的女儿,男人哪里有女儿重要?
朝朝却挣开了桑晚凝的怀抱,小脸上满是认真:“爹爹,娘亲,让我来。”
“朝朝!”桑晚凝惊呼。
“不行。”谢寒阙的语气没有丝毫转圜余地,“此事不必再议。”
朝朝却走到谢寒阙的轮椅前,跪坐下来,手轻轻放在父亲冰冷的手背上,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坚定,“爹爹,取心头血而已,朝朝不怕疼的。”
她的眼睛清澈透亮,带着孩童特有的纯粹:“不过是几滴心头血,柳长风医术高明,不会伤到我的,爹爹从前是战神,如今却被迫坐在轮椅上,朝朝不希望因为爹爹和娘亲担心我,而让父王错失治愈之机,那朝朝一生都不会原谅自己的。”
“你才多大,知道什么是一生?”谢寒阙的声音罕见地有些发颤,他反手握住了朝朝的手,那手很小,还有些凉。
“我知道。”朝朝的声音虽稚嫩,却坚定无比,“现在有机会能让父王重新站起来,朝朝不想放弃。”
桑晚凝的眼泪终于滑落,她别过脸去,肩膀微微颤抖。
柳长风看着这一家三口,叹了口气:“王爷,王妃,取心头血确有风险,但我以性命担保,必不会危及郡主性命,我有一套金针封穴之法,可在取血时护住心脉,创口极小,取血后辅以补血生肌的丹药,好好休养月余便可无碍。”
他顿了顿,又道:“只是过程痛苦是免不了的,且取血需在制药时当场进行,以保血中灵气不散。若王爷实在不愿……倒还有另一法。”
“什么方法?”桑晚凝立刻追问。
“寻一与王爷血脉相近的亲属,最好是同父同母的兄弟姊妹。”柳长风道,“血缘越近,效果越好。只是……”
他没有说下去,但帐内几人都明白。
谢寒阙的兄弟姐妹,哪一个不是身处权力漩涡中心?
又有哪一个,会甘愿为他取出心头血?
谢寒阙闭了闭眼,再睁开时已恢复了一贯的冷静:“此事暂缓,当务之急是先生先养好伤,制药之事,容后再议。”
“可是王爷,九节冰灵芝摘下后药效会随着时间流逝,最好在七日内入药。”柳长风提醒道。
“七日……足够了。”谢寒阙眼中闪过一丝锐利,“青原。”
“在。”一直守在帐外的青原应声而入。
“加派人手,护卫先生安全,另外,传令暗卫,调查今日围场内所有异常动向,特别是秦王那边的动静。”
“是。”
柳长风见谢寒阙心意已决,也不再坚持,由青原扶着去隔壁营帐休息疗伤了。
待他离开,桑晚凝才轻声开口:“王爷,您是想……”
“本王的兄弟姐妹,母妃当时只生了本王一个,若非要取血,只能取他们的。”谢寒阙冷笑一声,可是让他去取秦王等人的血,他又觉得恶心不想用。
“那可怎么办。”桑晚凝脸色一白。
朝朝听着父母对话,小手紧紧攥成了拳头。
她虽不完全明白其中错综复杂的利害关系,却也听出了一个事实,父亲似乎没有更好的选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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